遇到解不開的問題,如果別人告訴我怎麼解題,
即使當時懂了,也會很快忘記,
因為並沒有完全變成自己的知識。
但是,自己花了很長時間,
絞盡腦汁解出的問題不會忘記。
—— 津村光平《學生街殺人》


只從單一角度看,會不瞭解本質,人和土地都一樣。
—— 加賀恭一郎《當祈禱落幕時》


如果找不到目標,就一直尋找,直到找到為止。
如果一輩子都找不到,這也是一種人生。
—— 津村光平《學生街殺人》

2017年10月30日 星期一

不重要的X


不重要的主語

到底是因為怪異(?)而容易被記住,還是因為不起眼而容易被忽略?
會給人留下多少印象?
其實也不想被記住。

主語省略是讓人多麼困擾的事。
也不是說所有的句子都要有主語。
古漢語的各種省略,原本就看不太懂了,少了主語,更加「看無」。

日語的主語省略,其實也很煩。
但日語的主語省略是有其功能的。

主語是語法的功能,一般由施事角色(這是語法、語義的概念)充當。
但是語法理論中(也視理論而定),不只有施事和受事這種語義角色,還有很多其他的角色。




不重要的過去

反正過去的事,也無法改變,所以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是這樣的嗎?

基礎沒打好,到了快要畢業之時,好像也於事無補了。
只有現在辛苦一點,然後熬到畢業。

上進階級的課,會有種在過去的兩三年學的就是一些 basic 的東西。
所具備的知識根本無法和其他大學本科生和研究生相提並論,因為差太遠,無法對比。
而且那些 basic 的東西是被當作「事實」地教給學生。
明明就是問題多多,學界的爭論還在繼續的課題也很多。
當然,在基礎課上就教些基本的概念和操作手法,無可厚非。
但這對主修的人來說,這會成為致命傷。

除了會說的語言的知識,人本來就沒有任何語言學的知識基礎。
人類與生俱來的能力才不包括這種人造的理論知識。

整個部門對必修課的內容可不可以達成一個共識?
什麼是必須教、什麼必須強調的,可以統一一下嗎?
語言不是要講「規範化」嗎?

把論文丟給你,讓你細讀然後做報告,這樣的學習模式真的好嗎?
在基礎知識薄弱的情況下,太痛苦。
上基礎課的老師和上進階級課的老師不同,一些老師就會假定你知道學界的看法。
我不否認,時間夠的話,可以學到很多。
但是,準備時間往往只有一個星期,而課不只有那一門。




不重要(?)的來源

在以前抄語錄什麼的的筆記本裡找到了不懂是從哪裡抄到的語錄:
愛的表現是毫無保留地奉獻,而其本質卻是無償地索取。——有島武郎
搜了一下,找到了這句話出現的出處,原文是:
愛の表現は惜みなく与えるだろう。然し愛の本体は惜みなく奪うものだ。
這句話出自近代日本小說家有島武郎的一部評論作品《惜しみなく愛は奪ふ》(青空文庫上有原文)。
只是掃了一眼,裡面有很多宗教的概念。
信仰也是一種經歷,而經歷會影響一個人的思想。

所以過去不是不重要的。
一個人的過去,會影響那個人和那個人接觸的人的未來。

回頭去看以前寫的各種東西,還有自己現在持有的一些想法...
好像都能追溯到某個時期看的書。
但一開始為什麼接受這些想法,或產生共鳴?
果然是因為個人經歷嗎?

來源不詳,其實很可怕。

人的記憶也如同畫布,新的記憶會不斷覆蓋舊的記憶嗎?即使累積了多年平淡無奇的日常記憶,但色彩強烈的部分還是會從裂痕或是縫隙中滲透出來,這根本是很正常的事。 —— 結衣子《睡在豌豆上》




不重要的成績

最幸福的人是不追求什麼的人。沒有得著,沒有損失。 ——《不死藥》

沒有什麼期待,也就不會失望。
關於「成績」,經歷了太多不愉快的事件s。

班上的最高分、班上的最低分,什麼沒拿過。
只是不同科、或不同時期罷了。
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成績可以是過去,也可以是未來。
成績,可以是學校的學習成績,或者在人生中達成的成績。

我沒有什麼崇高的理想。
「活過,死了。」也沒什麼不好。
在倪匡的某部作品中看過的,但不懂為什麼找不到這句話。
算了,反正來源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我已經沒有救了。

最近,學過的內容好像都能串起來。
以前修語義學,有過非常不愉快的經歷。
在一個比基礎課難一點的課,讓學生讀學術論文然後做報告是在想什麼?
現在再次修,修進階級(就學分和課程要求而言)的語義學,意識到「語義學」本身就是很複雜的一個領域。
語法無法解決的東西,很多時候就會搬出語義學和語用學。
雖然開始感到很不安,但現階段,慶幸最後沒有退選,繼續修下去。
不需要全部的內容都掌握,有學到一兩樣東西,我就覺得夠了。




不重要(?)的差異

因為同源,就把漢語方言都歸類成「漢語」。
也有什麼「民族性」這樣的標準。
但各個「方言」其實都是一種語言。
有和別人不同語音,不同的詞彙,不同的文化產物。
當然,也有和周邊的「方言」有共性,例如一些詞彙一樣,語法一樣什麼的。
是一種親疏遠近的關係。

Evolution・演變、分化
從生物的進化理論看到了和語言演化的共性。

為什麼一個「門外漢」提的觀點會被當作幼稚、可笑呢?
我覺得看似不相干的東西,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會有某種共性,是一種啟發。
畢竟很多方面的知識是相通的。

和生物學中決定一個種類是否構成一個 species 相似,「標準語」和「方言」的標準也是由人決定的。
有什麼標準不是人定的?
什麼樣的差異重要或不重要,完全是人為的吧?




不重要的信息

說重點。
不要灌水。
最討厭灌水。

但我是不是也有灌水的嫌疑?
總是寫些有的沒有的。
我只是話癆,不是刻意增加內容來增加篇幅。

我覺得那些信息是重要的,所以就加進去,就這樣。
當然,越簡潔越好。
語用學有 Gricean Maxims,四條是 The maxim of quantity, quality, relation and manner。
我總是有意無意地違反這個「溝通原則」。
理論上來說,一旦違反了,就會有「言外之意」。
是嗎?




不重要(?)的矛盾

寫東西時,或做報告的時候,「話癆」是邏輯沒有梳理清楚、表達能力不夠好的象徵嗎?
同時,大多人都會認為我是沉默寡言。
兩個都是我。

性格不至於截然不同,但不同人眼中的「我」印象應該很不一樣。
這不是一種「假」,而是一種矛盾。
說好聽一點,說是「多面性」也可以。
人、事情不止只有一面。

只從單一角度看,會不瞭解本質,人和土地都一樣。 —— 加賀恭一郎《當祈禱落幕時》

凡事都要放入 CONTEXT。
CONTEXT 很多意思:社會學之類的研究看的是大的社會、歷史等背景;在語言學的話,就是語境或環境(environment)。

我的 unknown underlying form 會隨著不同環境而有不同實現。
要決定 underlying from 是什麼,必須先觀察所有出現的form。

看不懂?
看不懂是正常的。

我寫的東西,有混入越來越多語言學的概念的傾向。




不重要的川柳

言語学
すればするほど
変になる




(完)


2017年10月29日 星期日

衛斯理語錄


什麼樣的基礎,產生什麼樣的妄想。一個人若是根本沒有基礎,或是基礎薄弱,那就必然沒有想像力。想像,即使是妄想也好,都不是憑空產生的。所以,當我們說一個人缺乏想像力的時候,也就等於說這個人缺乏知識的基礎。——《沉船》


阿寶放開手,人家衛先生說不定趕著去見外星人,你拉住他幹嘛? —— 溫媽媽《犀照》


時造旨人:張醫生有了意外,我一定要去找那個人。這個人,張醫生說他能幫助我,這個人的名字叫衛斯理。
(鬧了半天,他要見的人竟然是我。)
衛斯理:我就是衛斯理。
(時造徒然一呆,盯著我,隨之哈哈大笑。)
時造旨人:你是衛斯理?衛斯理,你好,我是亞歷山大大帝。
(我又好氣又好笑...)
衛斯理:我真的是衛斯理。
(誰知道時造旨人神情一本正經,也隨...)
時造旨人:我就是亞歷山大大帝。
—— 《茫點》


最幸福的人是不追求什麼的人。沒有得著,沒有損失。 ——《不死藥》


死亡並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人害怕死亡,實在一點道理也沒有。因為沒有一個人可以避免死亡。只要是人,就有死亡,任何人,從一出生就開始走向死亡的歷程,一步一步,走向死亡,接近死亡,沒有任何人可以避免這個歷程。 ——《背反》


人和人之間,本來就絕不平等——有的人聰明,有的人愚蠢,有的人懶,有的人勤,有的人一生造福人群,有的人為禍人間,有的人成就非凡,有的人一事無成,有的人憑艱苦奮鬥而變成富翁,有的人不思振作而窮困終生,有的人死了會影響千萬人的生活,有的人死了和活著根本沒有分別;人和人之間既然那麼不同,為什麼大家都要死? —— 陶啟泉《買命》


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可以影響人的一生。出門向左走,向右走,早十分之一秒,遲十分之一秒,都會有不同的遭遇。 —— 《衛斯理回憶錄・浩淼》


若一個人聲稱,他一生從未說謊,這句話本身就是最大的謊言。


同位記憶等於多重人格。而同位記憶源自多重歷史線。



(完)


2017年10月20日 星期五

《假面飯店》也要改編成電影啦!



「假面」系列小說官方網站
哇,東野又寫「假面系列」的作品了。
新作叫《マスカレイド・ナイト》(假面之夜?)。
東野竟然還能寫?
哈哈哈。

終於,飯店作為舞台的作品要拍成電影啦!!
《假面飯店》也要改編成電影了!
長澤雅美和木村拓哉!(木村演新井會不會太老了…?XD XD)

所以,19年也有東野的作品改編的電影!
2017年 電影《解憂雜貨店》
2017年 連續劇《單戀》(WOWOW)
2018年 電影《當祈禱落幕時》
2018年 電影《拉普拉斯的魔女》
2019年 電影《假面飯店》

覺得《當祈禱落幕時》改動不會很大。
(除了可能配合TBS連續劇、之前的電影和SP,青木雅美和松宮脩平的設定會和小說不太一樣)
非常期待這一部「完結篇」。
希望會上映。

比較好奇《拉普拉斯的魔女》會怎麼呈現。
感覺很玄,哈哈哈……
部分是對櫻井的演出的期待!
因為東野的《時生》的改編認識了櫻井翔(當初完全是被時生的笑容吸引了,哈哈哈)。
雖然沒有特別喜歡《拉普拉斯的魔女》,還是好期待。

《假面飯店》的官網開後再UPDATE!





(完)


2017年10月1日 星期日

《反轉》湊佳苗


小說看完有很久了,也該簡短地寫一寫讀後感。
連續劇改編看了幾集也不記得了。
連續劇前几集還蠻好看的,給其他角色增加了一些立體感,還加了有點煩人的偵探角色(前刑警)。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看完…




還沒讀完就看了其他人寫的「劇透」,也知道了故事如何「反轉」。

好像有《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的感覺。
也有湊佳苗《往復書簡》的影子。
其實不瞭解身邊的人這樣的主題(?)其實蠻常見的吧,問題是怎麼去敘述和呈現。




不起眼的深瀨和久。
他的特長是泡咖啡。
一封「告發信」被寄到了女朋友工作的地點。
向女朋友坦白後,女朋友遠離了自己,自己也不敢去接近她。

學生時代的旅行的「罪」。
想瞭解「廣澤由樹」這個人生第一個,也是唯一的好朋友,於是踏上了一趟旅行。



(27)有人因為深瀨的行為感到高興。雖然這樣的人並不多,在踏入社會之前,也有人為此感到高興。包括教授在內,所有研討小組的人都表示稱讚,但只有一個人稱讚說,深瀨泡的咖啡,比他以前喝過的任何咖啡都好喝。

(35)他一直覺得這是世界上最羞恥的事。雖然從來沒有人說過,但他覺得朋友的人數決定了一個人的素質。到底有多少人喜歡自己?信任自己?並不是人數越多越好,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必須是素質高的朋友、必須是讓周圍的人露出羨慕眼神的人。
(36)同一所中學有三分之一的同學進入那所高中,所以他在那些同學中的地位也不可能有太大的變化。他認為必須離開鄉下這個小鎮,才能夠活出自己。
(130)村井:「所謂八卦,不就是添油加醋、然後控制在剛好傳到當事人耳中的程度嗎?」




大學最後一年,即使工作還沒著落,深瀨也沒有打算回老家。
想要離開,想要飞向另一片廣闊的天空。
沒有夢想的深瀨,也沒想過把興趣當工作的深瀨。
但是深瀨終究還是深瀨,即時離開老家,離開了那些曾被深瀨視為笨蛋的同學,深瀨還是那個不起眼的深瀨,沒有多大改變。

改變,小說裡沒有刻畫出來。
廣澤的事件、謊言、真相…
這些應該都會改變一個人吧?




人的自私。
因為喝了酒,被警察抓到做酒測臨檢的話,未來就毀了。
淺見不願意在惡劣的天氣中開車去車站接村井,讓剛考到駕照的廣澤去接村井。
深瀨認為淺見看不起還沒找到工作,也沒有特別想做的事的廣澤。
喝了酒就會想睡的廣澤也喝了一罐啤酒,但他沒有拒絕,說他去接村井。
深瀨也沒有阻止廣澤。

深瀨泡了咖啡給廣澤。
廣澤說了「那我走了。」,微笑著離開了。
送走廣澤,在準備三明治的深瀨這才想到為什麼剛才不大家一起去接村井。
澤應該離開有一小時了,村井打電話來說沒有接到任何電話。
從別墅到車站只要二十分鐘,廣澤應該已經到了才對。

沒有阻止也同罪⋯⋯?
湊佳苗的作品裡較常見的是霸凌。
這和對霸凌袖手旁觀是同一回事嗎?

谷原打電話給廣澤,卻打不通。
雨停後,淺見和谷原騎著腳踏車出去查看。
深瀨一個人留在別墅。

淺見打電話給深瀨說他們在坡道途中的懸崖彎道時看到了車子撞破護欄跌落的痕跡。
山谷很黑,看不清下面的狀況,但似乎有什麼東西燒了起來,他們已經報了警。
到了天亮之後,才確定在谷底發現那輛火燒車內的屍體正是廣澤。





向美穗子坦承廣澤由樹車禍的事後,深瀨不再踏進幸運草咖啡店。
美穗子聽完後很淡定,但她認為有所隱瞞就是有罪的證據。
深瀨開始想到底是誰寄那封信給美穗子的,另外三個人是不是也收到了?

針對谷原的告發文寄到了他工作的公司。
印著「淺見康介是殺人兇手」的十張告發文被貼在淺見住的單身教師公寓停車場的車子的擋風玻璃,而且淋了酒。
針對村井的告發文被貼在他父親的競選總部的玻璃窗戶上。

雖然沒有寫殺了誰,也沒有寫時間地點,但看到「殺人兇手」這幾個字,還是會立刻想起廣澤的車禍。
那起車禍以意外結案,要說是殺人,一定是瞭解真相、自己以外的三個人。村井是不是懷疑是和廣澤關係最好的深瀨寫的告發文?

村井懷疑是他們四人的某人幹的。
二年級時,淺見當家教被解僱,之後剛好是廣澤接了那份家教。
深瀨問村井是覺得淺見討厭廣澤,所以那天故意讓廣澤去接村井嗎?
但深瀨想起那一天,淺見發現廣澤電話不通後毫不猶豫地騎腳踏車出去的背影。
村井繼續說,谷原和廣澤一起打過棒球,而深瀨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村井和廣澤除了在學校見面外,只有偶爾一起去吃咖哩而已,深瀨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深瀨心想,原來當初五人的關係不是三對二,而是四對一。

之後,深瀨和村井見了面,得知谷原被人推下鐵軌,不過幸運地逃過了一節。
把告發信貼在村井父親的競選總部和淺見的車上需要親力親為,不可能是廣澤的父母特地從愛媛過來的…
那可能是廣澤的女朋友或朋友?
那為什麼現在才提這件事,是不是最近發現了什麼新的事證?
谷原很擅長記人的長相和名字,不可能會認不出廣澤的父母,所以應該不是廣澤的父母幹的。
如果兇手和廣澤很親,會沒有參加葬禮嗎?

去斑丘高原途中,廣澤在休息站買了當地的凱蒂貓吊飾,谷原問廣澤是要買給女朋友的嗎,廣澤回說是給妹妹的,但是廣澤根本沒有妹妹。
廣澤會和怎樣的女生交往?

深瀨提出由他找出兇手。
他原本以為自己是廣澤的好朋友,沒想到根本不瞭解廣澤。

他真的有女朋友嗎?在四年級之前,曾經和誰是好朋友?又度過了怎樣的學生生活?打什麼工?參加了什麼社團?高中時代、中學時代、小時候又是怎麼樣?

他並不關心找兇手這件事,只想知道廣澤由樹的事。
他只想回溯廣澤度過了怎樣的人生。




「第四章」

深瀨想要回溯廣澤由樹度過了怎樣的人生,卻發現自己彷彿是廣澤這條線上的一個點。兩人參加同個研討小組只有短短幾個月時間。四年級之前,深瀨根本不記得曾經在學校見過廣澤。

於是深瀨把所有關於「廣澤」的事寫下來,就像當初面試時董事長讓他寫一百個「我OO」一樣。

雖然沒有廣澤的手機(在車禍中燒掉了),但深瀨知道廣澤的老家在哪裡。

深瀨飛到松山機場,搭電車到廣澤老家,愛媛縣沿海的城鎮。雖然是第三次造訪,卻是第一次單獨造訪。深瀨不知道廣澤老家的電話,只好打給淺見,要了廣澤老家地址和電話。

深瀨打電話到廣澤家,說自己是和由樹大學同個研討小組的同學,廣澤的母親叫了其他人的名字,就是說不出深瀨的名字。深瀨謊稱週末要去四國出差,希望去給由樹掃墓。

「廣澤由樹習慣在狹窄蛇行的道路上開車。」

「廣澤由樹長得很像他母親。」

廣澤的母親記得深瀨不喝酒。深瀨心想原來她記得自己,她不可能做出那麽惡劣的復仇行為。

深瀨和廣澤的父親一起去掃墓。廣澤曾告訴父母他畢業後想出國旅行一年。廣澤的父親很生氣,說想出國旅行可以趁學生時代去。廣澤的父親一直認為兒子畢業後就會回到老家,然後到公所工作。廣澤是在三年級的新年回家時提的,那是在深瀨認識廣澤之前。

深瀨決定把來到這裡的目的告訴廣澤的父親,但他隱瞞了告發文和谷原的事。深瀨說他想要廣澤的朋友的聯絡方式。

廣澤的父親讓深瀨告訴他深瀨和由樹的回憶。深瀨把把蜂蜜加進咖啡的那件事告訴了廣澤的父親。廣澤說原來是深瀨。廣澤的母親寄了很多蜂蜜給廣澤,廣澤說把蜂蜜送給朋友,泡咖啡很好喝的朋友很高興。廣澤的母親懷疑那朋友是女生。

傍晚,深瀨來到市民運動場,見了繼承家裡酒舖,每週六下午擔任本地少年棒球隊的教練的松永陽一。松永和廣澤一起長大,松永也住在附近。松永問深瀨是不是要做追悼文集之類的東西。深瀨慌稱是,但還不確定會以什麼方式呈現,他希望儘可能向更多人打聽廣澤的事。雖然說得天花亂墜,最後真的就必須做出一本文集出來,深瀨認為這樣能消除廣澤朋友的警戒,讓他們分享各種往事,真的要做出來也無妨。

小學四年級的松永雖然和很多男生一樣想參加足球隊,但因為父親是棒球隊太陽隊的教練,他沒有選擇的餘地。他不想一個人參加棒球隊,於是邀廣澤一起參加。廣澤答應得很爽快,松永問不參加足球隊也沒關係嗎,廣澤說棒球和足球他都很喜歡。在第一次正式比賽中,身材高大的廣澤大顯身手。

深瀨以為廣澤這別人眼裡的爛好人和自己一樣,和任何運動無緣,但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上了中學後,松永參加了足球隊,和廣澤漸漸疏遠。松永主動說要幫忙聯絡廣澤高中的人。松永說聊起往事,他還是無法相信由樹開車失誤這種事。

深瀨到廣澤家吃晚飯。有人送了廣澤家半熟蕎麥麵,因為不能久留,廣澤的母親就煮了蕎麥麵、天婦羅、握壽司和醋醃章魚小黃瓜招待深瀨。

廣澤的母親說不久之前,由樹高中的同學打電話到他們家,問了大學和由樹同一個研討小組成員的地址,說想寄信給他們。廣澤的母親把谷原的地址給了那名同學。打電話的是男人的聲音,那個人說自己是谷川,高中三年都和由樹同班。廣澤沒有帶高中的同學到家裡玩過。

深瀨想看廣澤的高中畢業紀念冊,但廣澤的父母在車禍之後怎麼都找不到。

深瀨和上田麻友還有吉梅葵見面,得知廣澤曾違抗班上老大的指示,繼續和被霸凌的軟弱男生打招呼。深瀨中學時曾遭同學們無視。班上有個女生在上課時向班導師提出這件事,最後沒有查出主謀,但除了那女生,全班無視深瀨的同學都向深瀨道歉。下課後,那女生對深瀨說的話讓深瀨想狠狠地揍她一頓。

葵和廣澤高中一年級時同班,第二學期時班上發生了霸凌現象。葵提被霸凌的男生說話,結果霸凌人的男生用力踹倒她的桌子。沒有人過來幫她,這時,廣澤走過來扶起椅子,把掉在地上的東西撿起來。

深瀨想像廣澤的身影。如果自己挺身能夠解決問題,他會毫不猶豫踏出那一步。他就是那樣的人。所以,那時候他喝了啤酒。所以,那時候他答應去接村井。

葵喜歡廣澤,但最終並沒有表白。因為她覺得一旦自己說了,廣澤就會說好啊。葵會用顏色來比喻人。她起初以為廣澤和她是相同的顏色。葵問麻友和深瀨覺得廣澤是什麼顏色,麻友回說橘色,因為那是太陽隊球帽的顏色。深瀨認為廣澤內心的顏色是寬廣、大器的藍色,像大海或天空的顏色。

葵覺得廣澤是透明色。無論是個性很強的顏色還是灰暗的顏色,透明的廣澤都會接納,所以會誤以為是和自己相同的顏色。

之後重新分班後,葵不再聯絡廣澤。廣澤曾問她為什麼,葵回說自己和透明人不合,廣澤就懂了。

深瀨察覺到葵來見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問廣澤大學時的事情,想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麻友把小學、中學和高中畢業文集交給深瀨。

鎮上有各種傳聞,覺得是那些一起去旅行的大學同學害死了不會拒絕人的由樹。深瀨說他們都發自內心為廣澤的死感到難過,至少對他來說,廣澤是他人生第一個好朋友,說完,深瀨落淚了。

深瀨覺得根本沒有任何人原諒自己,大家都認為是深瀨和另外三個人害死了廣澤。

接著,深瀨見了廣澤高中時的排球隊隊長岡本翔真。廣澤高中時參加修學旅行或是文化祭等活動都不跟社團的朋友玩在一起,反而和一個很不起眼,沒有朋友的同學一起。岡本認為那個同學不是喜歡廣澤,只是想和各方面都很厲害的人在一起,顯示自己並不屬於不起眼的那群人,但是只有廣澤理他。

所以在葬禮上看到谷原、村井和淺見,岡本覺得廣澤結交了相匹配的朋友。深瀨感覺岡本是覺得深瀨和那個朋友很相似,才會說那番話。岡本說知道廣澤有機會結交更高層次的朋友,自己就黯然退出那才是友情。

廣澤也是這麼想的嗎?他更想和谷原他們一起嗎?所以才沒有把參加谷原的棒球隊、和村井去吃咖喱的事告訴他?

廣澤的那個朋友叫古川大志。他到東京念私立大學,深瀨他們的大學不在東京都內,但對岡本來說關東圈都算是同一個地區。古川畢業後沒回老家,也沒來出席葬禮。岡本和古川讀同個中學,他幫深瀨找到了古川的聯絡方式。

深瀨覺得古川一定和自己很像。

深瀨抵達松山機場,岡本傳來古川的手機號碼。雖然很想立刻去見古川,但他必須先去見某個在畢業紀念冊裡發現的人。




「第五章」

古川就是打電話到廣澤家問廣澤大學同學聯絡方式的人。古川知道深瀨的公司,他應該事先調查過他們四人。兩人在深瀨上次吃蜂蜜吐司的店見面。

古川好像完全瞭解深瀨至今為止的人生。兩人的外表都不起眼,兩人彆扭的方式也一樣。古川好像在說深瀨,但其實是在說他自己的情況。

廣澤不會給人壓迫感,不說別人壞話、不抱怨也不發牢騷,他願意接受眼前的一切。古川認為廣澤可以看到他身為一個人的本質,想和他交朋友。

古川:「你和我很像,我們應該可以成為好朋友⋯⋯如果聽到我這麼說,你會不會有點生氣?」

古川:「所以到頭來只是自己認為,自己和廣澤是同類。」

古川說上大學時,幾乎每天都會見到廣澤,因為他們住在同一個公寓,不是他像跟蹤狂一樣纏著廣澤不放。他們租好房子,搭飛機回愛媛時,古川問廣澤喜歡那一種類型的女孩。廣澤說了一個同年級的女生名字。那女生很可愛,曾在文化祭的校園美女選拔賽中獲得第二名,他們二年級時同班。古川說廣澤根本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廣澤離開老家前都沒有向那女生表白。剛升上三年級的春天,古川偶然走進一家麵包店,遇到了那個女生。那個女生在收銀台內,發現了古川,還主動叫他。古川高中畢業時曾聽說那女孩考上了東京的女子大學。

廣澤聽古川說巧遇那女生的隔天就到那女孩打工的麵包店,把手機號碼和電子郵件信箱給她。兩人交往,卻經常邀古川一起去看電影、看夜場球賽,也一起去水族館。他一直以為三個人是好朋友。兩人交往半年後,有一次三人一起去看電影,廣澤去排隊買飲料,古川和那女生一起排隊買票。兩人聊天,古川卻發現有奇怪的視線看著他。古川聽到「他們不可能是一對」這樣的話,明白自己被嘲笑的理由,大家都覺得他高攀不起旁邊的女生。

廣澤和那女孩在一起時完全沒有格格不入。古川意識到自己拉低了廣澤。於是他讓廣澤自由,他對廣澤說:「我再也不要和你這種偽善者當朋友了。」

那成了古川最後對廣澤說的話。

深瀨和古川都流著淚。

古川想瞭解廣澤最後一年的生活,所以向廣澤的父母打聽了深瀨他們的聯絡方式。深瀨問古川廣澤的女朋天是木田瑞希吧?古川聽了卻很訝異。

隔天早上,深瀨在公司打電話給楢崎高中的木田。木田和廣澤的照片出現在畢業紀念冊的同一頁上。古川說廣澤的女友不是木田,他也不知道木田和淺見是同事。廣澤的女友是五班的河部。

深瀨到谷原所屬,廣澤也曾支援過的棒球隊練習的市民運動場,找谷原的隊友池谷博之。谷原經歷那件事後,不敢接近市民運動場附近。深瀨問了廣澤的事。池谷認為廣澤不打棒球很可惜。池谷說谷原那天是開車到市民運動場的。比賽後,大家一起去居酒屋吃飯,谷原點了啤酒,他原本想開車回去,大家也察覺到他為什麼特地開車,但最後大家說服他不要開車回去。谷原打算開車送棒球隊經理的女生回家,最後是那女生說服了谷原搭電車回家。

沒有人知道那女生的電話。今年春天開始,那女生不時在球場的角落看他們練習。谷原主動上前打招呼,那女生說喜歡棒球,谷原邀請她擔任棒球經理。那女生說她不久前遇到跟蹤狂,電話剛解約,谷原沒有要到電話。那女生會做三明治帶給大家吃,但那件事之後,她就沒有來過。

深瀨認為是那個女生把谷原推下鐵軌的。

深瀨把高中畢業紀念冊,翻到五班那一頁給池谷看,讓他指出擔任棒球隊經理的女生…

深瀨暌違一個月來到幸運草咖啡店,他包下了飲用區。打電話過去時,老闆娘向他道歉。深瀨不知道老闆娘為什麼要道歉,換作以前他一定會說沒關係,但他終於明白這樣無法瞭解彼此,於是他問老闆娘為什麼要道歉。老闆娘說是跟蹤狂的事。

有人去格林麵包店惹事,想引起美穗子的注意。那個人不時到幸運草咖啡店,但老闆娘說她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一次,那個人問她坐在吧台角落的客人叫什麼名字,老闆娘說她把深瀨的全名告訴了那個人。老闆娘一直很擔心,以為那個人對深瀨做了什麼,所以深瀨不再來他們店裡。

聽到跟蹤狂的事,深瀨想該不會是他自己犯下了天大的錯。那封寄到格林麵包店的或許不是告發信,而是惡搞。如果沒有做任何虧心事的人收到這種信,只會一笑置之,但深瀨心裡有鬼,所以把過去曾經犯下涉及殺人的行為說了出來。

深瀨和廣澤的女朋友約好,他在郵件裡最後寫到「我只是想瞭解,廣澤由樹是怎樣的一個人。」

越智美穗子走了進來。

深瀨把寫滿廣澤由樹開頭的句子的筆記本拿給美穗子看。

(245)深瀨:「我和妳⋯⋯最後一次見面的晚上,告訴妳大學同學廣澤由樹的事,雖然我對他見死不救,卻還以為自己是廣澤最好的朋友,比任何人更瞭解他,比任何人更為他的死感到難過。但其實我對他一無所知,只知道和我一起時的他,不,我發現即使他和我在一起時,我也從來沒有想過他的心情。直到看到那封說我是殺人兇手的告發信。不只是我而已,在我得知研討小組的所有成員都收到了告發文之前,我根本沒有發現自己對廣澤一無所知。即使如此,廣澤仍然是我唯一的朋友,也許現在為時已晚,但我想瞭解廣澤,所以我去見了應該很瞭解廣澤的人,聽他們說廣澤的事,然後把所有的事都記錄下來,哪怕是再小的事,也全都寫下來。」

美穗子說她和深瀨在幸運草咖啡店相識並非偶然。但她不是因為瞭解到廣澤的死因和研討小組的四人有關,才試圖和他們接觸。美穗子說她是在去年的三年忌上看到他們的。葬禮和一年忌時,因為太痛苦,所以都無法參加。美穗子說她和廣澤交往的事除了古川外,沒有人知道。

法式之後,由岡本聯絡,同學們一起聚餐。美穗子的父母在她高中畢業時離婚,她改了姓氏,但也懶得和大家解釋,所以一直沒去參加同學會。參加同學會的成員中,有人從幼稚園開始就和廣澤讀同一個學校。但是,沒有人瞭解廣澤大學時的情況。岡本說雖然他不瞭解具體情況,但廣澤的大學生活應該過得很開心,和廣澤同個研討小組的同學看起來人生都過得很充實,似乎很享受生活,所以廣澤也一定過得很開心。岡本在同學聚會上的話和他對深瀨說的話一樣,只是他抹殺了深瀨的存在。

美穗子說古川突然告訴廣澤他不想繼續和廣澤在一起,這讓廣澤很難過。這也導致他們在快升上四年級時,關係變得有點緊張。美穗子問深瀨古川說了什麼,深瀨只說了他認為能表達一切的一句:「他說想要讓廣澤自由⋯⋯因為廣澤一直陪在他身旁。」

原來不只是古川依賴廣澤,廣澤也很依賴古川…

有一天廣澤突然說想出國一陣子。美穗子發現廣澤雖然讓自己留在他身邊,卻沒有讓美穗子進入他的內心。

美穗子聽到廣澤說要出國時,並沒有問她可以等他嗎,她可以一起去嗎,她生氣了。她的父母是因為她的爸爸不工作而離婚的,所以她認定畢業後如果不工作就是無意結婚。她對廣澤說如果畢業後不工作,他們就分手。

廣澤向美穗子道歉,說自己會去工作。雖然兩人照常見面,照常聊天,但美穗子覺得廣澤不再對她說真心話,兩人之間的距離比他真的出國還遙遠。

深瀨感受到美穗子和他有相同的心情,那她想和廣澤研討小組成員見面的理由也應該相同。深瀨說他原本以為美穗子是想要復仇,那可能是原因之一,但他覺得最大的理由是想瞭解廣澤。

深瀨問美穗子是用什麼方式分別和四個人接觸。美穗子首先見了淺見。美穗子曾和廣澤聊過進入橫濱女子大學的木田瑞希想成為高中老師的事。廣澤告訴美穗子研討小組的淺見也想當老師。於是美穗子在刊登教師錄取名單和人事異動的報紙上尋找淺見的名字。她偽裝成畢業生打電話到楢崎高中,得知淺見還在那裡,她抱著僥倖的心情寄信到學校說想知道廣澤的情況。淺見立刻回信,也願意和她見面。美穗子說她是廣澤的親戚,淺見表示很抱歉讓廣澤在那種天氣在山路上開車。淺見還說如果自己沒有喝酒,就可以開車去車站,他在那起車禍後滴酒不沾,美穗子想聽的不是這些事,只安慰淺見不要當在心上。

美穗子想知道的是這些同學和由樹是否有共同的興趣愛好。她順利打聽到村井、谷原和深瀨的工作地點和興趣。

美穗子決定以不同的策略接近這三人,偽裝成巧遇的方式接近,自然而然地聊起學生時代的一個朋友,打聽廣澤的情況。這樣就不會像淺見那樣只見一次面而已,也可以瞭解廣澤和車禍無關的真實樣子,還有深入瞭解廣澤到底交了怎樣的朋友。

美穗子報名村井父親主辦的音樂會義工、去參觀谷原棒球隊的訓練,同時出入深瀨經常去的咖啡豆專賣店。她雖然沒有提起廣澤的事,但她發現大家都坦率直爽,都是好人,她相信廣澤和他們在一起很開心。她原本下定決心回老家,但有一個人讓她想要繼續和他在一起,所以她留了下來。

美穗子畢業後在學生時代打工的麵包店工作,但她對一個人在這裡生活感到疲累。她參加三年忌法式後,看到同學的態度和之前不一樣,覺得回老家也是不錯的選擇,於是在去年年底辭去工作,決定瞭解廣澤生前的情況後,春天就回老家。之前租的房子是公司的宿舍,她在深瀨每天報到的幸運草咖啡店附近找了房子。

因為深瀨很特別。他是由樹特別的朋友。

(255)美穗子:「由樹曾經說,自己很空洞;雖然想要把自己裝滿,卻不知道該裝些什麼。雖然棒球和排球都很有趣,但總覺得無法把自己填滿,可見並不是那麼喜歡。看到周圍人全心喜愛地投入,就為自己和他們做相同的事感到抱歉。雖然他沒有發自內心討厭的人,但應該也不可能遇到很喜歡的人⋯⋯沒想到,後來真的遇到了讓他覺得在一起很舒服自在的人,以前是古川,現在是一個叫深瀨的同學。」

美穗子無法原諒他們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態度,所以想要讓他們回想起那件事。美穗子沒有想殺人。到達月台時,電車剛好開走,谷原說早知道應該開車回家。美穗子問谷原,聽說他朋友發生了車禍,難道他不會擔心嗎?谷原說那個時候他還沒有駕照,所以以為開山路很危險,但現在喝這點酒根本沒問題,重要的是反應能力夠不夠快。谷原還說那傢伙棒球打得很好,就是運氣太差了。

深瀨聽了握緊拳頭,美穗子當時應該也在顫抖。美穗子說當時她讓自己鎮定,由樹曾說谷原個性直爽,很會照顧人。谷原說讓她擔心了,還說想抱美穗子。深瀨說谷原好像不記得是美穗子把他推下去的。美穗子說谷原喝了不少,而且明明是她吧他推下去的,谷原時候卻大聲叫著救命。

古川說過廣澤和美穗子在高中時期沒有太多交集,那廣澤為什麼會喜歡美穗子?

廣澤當初對美穗子說,他希望能再一起喝罐裝咖啡。那是二年級初秋的某一天,兩人都遲到了,騎著車在路上遇到。美穗子問廣澤要不要喝罐裝咖啡,不喝咖啡也沒關係,因為她不想在上課時進教室。

深瀨想把真相告訴廣澤的父母。美穗子說這樣會不會反而傷害他們?深瀨認為那麼做也是一種逃避,如果是廣澤,廣澤希望他怎麼做?

深瀨決定把那本筆記本寫滿,去見曾和廣澤有交集的人,用那種方式見到廣澤後,廣澤會告訴他答案。美穗子問可以讓她一起寫嗎。




「終章」

「廣澤由樹不能吃蕎麥麵。」

廣澤對蕎麥過敏。
廣澤說要吃咖喱是顧慮到特地差了蕎麥麵店的深瀨。

「廣澤由樹根本不空洞。」

「廣澤由樹高大的身體內裝了滿滿的溫柔體貼。」

老闆比老闆娘更迷蜂蜜加咖啡這種喝法。
店裡準備了各種蜂蜜,小瓶子上貼著不同顏色的圓形貼紙,但沒有標簽。
顏色最深的那瓶蜂蜜和他在斑丘高原路邊買的蜂蜜有相同的味道。
那是蕎麥的蜂蜜。

那天晚上的景象倒轉回來。
深瀨在保溫杯的咖啡裡加了大量的白天在路上買的深褐色蜂蜜,然後把保溫杯給了廣澤……




其實是被中譯本的書套設計吸引的,因為看湊佳苗讓我覺得很煩,已經不想看了。
台灣的出版社對書本的設計下足功夫。


《反轉》中,不管是咖啡、香氣、還是過敏,都形容得好詳細。
看完後,覺得《反轉》和之前看過的湊佳苗的作品的確不太一樣。
怎麼說呢,就沒有讓人覺得討厭的角色。

《反轉》相對平靜,但還是有湊佳苗作品常見的元素。
看到物景,勾起回憶的寫作手法。
還是有一個想要離開鄉下的主角,還仔細地刻畫了他想離開鄉下的原因。


以男性為主角,可能也是《反轉》和之前看過的湊佳苗的作品不太一樣的地方。

起因有點「無聊」,還是說「造化弄人」比較合適?
沒有做什麼虧心事的話就不會發生任何事。
以那無聊的開端作為解開心結的契機,也沒什麼不好。
但對不同角色來說,知道真相好嗎?




看著看著,有村上春樹的《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巡禮之年》的feel。
深瀨在做的事就有點像多崎作做的事,想去瞭解曾經的「朋友」。
只是沒有色彩的不是深瀨,而是深瀨想瞭解的廣澤。
到最後,只會發現自己其實並不瞭解那些朋友。
還有一種回憶的枷鎖、自我滿足感、自說自的。
其實也不太記得《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巡禮之年》寫的是什麼,當初大概也沒看懂吧。
為什麼會想寫出這樣的作品?
我相信和作者的某種經歷有關,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

前面三章中,對於廣澤的印象,都來自深瀨的記憶。
深瀨和過去與廣澤有過交集的人聊過後,發現記憶和印象這種東西不太可靠。

視角是深瀨的。
廣澤到底是怎麼想的,其實沒有人會知道。
也是,我們不會知道去世的人的想法。
深瀨能瞭解的,也只有他無法參與的廣澤由樹的過去。
也許深瀨也透過其他人得知了廣澤和他在一起時的心情。
覺得古川這個角色蠻有意思的。

有種苦澀感。
把廣澤當作自己唯一的朋友,深瀨是不是也認為自己是廣澤唯一的朋友…?
深瀨所知道的廣澤,不是全部的廣澤。
另外三人知道的廣澤的面,是深瀨不知道的。
感覺深瀨有種醋意,因為沒想到廣澤的人生比自己還多「色彩」。

廣澤的溫柔…「空洞」的廣澤…「透明色」的廣澤…
廣澤的過去是斑斕的。
為什麼廣澤會覺得自己很「空洞」,從小說的刻劃感覺不出來。
總覺得是廣澤殺了自己。
過敏,嚴重的話會有生命危險,為什麼不說出來?
過度溫柔什麼的…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不也是一種自己怎樣都無所謂的表現?
這倒是符合「空洞」。





2017年5月12日(金)~2017年6月1日(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