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解不開的問題,如果別人告訴我怎麼解題,
即使當時懂了,也會很快忘記,
因為並沒有完全變成自己的知識。
但是,自己花了很長時間,
絞盡腦汁解出的問題不會忘記。
—— 津村光平《學生街殺人》


只從單一角度看,會不瞭解本質,人和土地都一樣。
—— 加賀恭一郎《當祈禱落幕時》


如果找不到目標,就一直尋找,直到找到為止。
如果一輩子都找不到,這也是一種人生。
—— 津村光平《學生街殺人》
顯示具有 湊佳苗 標籤的文章。 顯示所有文章
顯示具有 湊佳苗 標籤的文章。 顯示所有文章

2017年10月1日 星期日

《反轉》湊佳苗


小說看完有很久了,也該簡短地寫一寫讀後感。
連續劇改編看了幾集也不記得了。
連續劇前几集還蠻好看的,給其他角色增加了一些立體感,還加了有點煩人的偵探角色(前刑警)。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看完…




還沒讀完就看了其他人寫的「劇透」,也知道了故事如何「反轉」。

好像有《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的感覺。
也有湊佳苗《往復書簡》的影子。
其實不瞭解身邊的人這樣的主題(?)其實蠻常見的吧,問題是怎麼去敘述和呈現。




不起眼的深瀨和久。
他的特長是泡咖啡。
一封「告發信」被寄到了女朋友工作的地點。
向女朋友坦白後,女朋友遠離了自己,自己也不敢去接近她。

學生時代的旅行的「罪」。
想瞭解「廣澤由樹」這個人生第一個,也是唯一的好朋友,於是踏上了一趟旅行。



(27)有人因為深瀨的行為感到高興。雖然這樣的人並不多,在踏入社會之前,也有人為此感到高興。包括教授在內,所有研討小組的人都表示稱讚,但只有一個人稱讚說,深瀨泡的咖啡,比他以前喝過的任何咖啡都好喝。

(35)他一直覺得這是世界上最羞恥的事。雖然從來沒有人說過,但他覺得朋友的人數決定了一個人的素質。到底有多少人喜歡自己?信任自己?並不是人數越多越好,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必須是素質高的朋友、必須是讓周圍的人露出羨慕眼神的人。
(36)同一所中學有三分之一的同學進入那所高中,所以他在那些同學中的地位也不可能有太大的變化。他認為必須離開鄉下這個小鎮,才能夠活出自己。
(130)村井:「所謂八卦,不就是添油加醋、然後控制在剛好傳到當事人耳中的程度嗎?」




大學最後一年,即使工作還沒著落,深瀨也沒有打算回老家。
想要離開,想要飞向另一片廣闊的天空。
沒有夢想的深瀨,也沒想過把興趣當工作的深瀨。
但是深瀨終究還是深瀨,即時離開老家,離開了那些曾被深瀨視為笨蛋的同學,深瀨還是那個不起眼的深瀨,沒有多大改變。

改變,小說裡沒有刻畫出來。
廣澤的事件、謊言、真相…
這些應該都會改變一個人吧?




人的自私。
因為喝了酒,被警察抓到做酒測臨檢的話,未來就毀了。
淺見不願意在惡劣的天氣中開車去車站接村井,讓剛考到駕照的廣澤去接村井。
深瀨認為淺見看不起還沒找到工作,也沒有特別想做的事的廣澤。
喝了酒就會想睡的廣澤也喝了一罐啤酒,但他沒有拒絕,說他去接村井。
深瀨也沒有阻止廣澤。

深瀨泡了咖啡給廣澤。
廣澤說了「那我走了。」,微笑著離開了。
送走廣澤,在準備三明治的深瀨這才想到為什麼剛才不大家一起去接村井。
澤應該離開有一小時了,村井打電話來說沒有接到任何電話。
從別墅到車站只要二十分鐘,廣澤應該已經到了才對。

沒有阻止也同罪⋯⋯?
湊佳苗的作品裡較常見的是霸凌。
這和對霸凌袖手旁觀是同一回事嗎?

谷原打電話給廣澤,卻打不通。
雨停後,淺見和谷原騎著腳踏車出去查看。
深瀨一個人留在別墅。

淺見打電話給深瀨說他們在坡道途中的懸崖彎道時看到了車子撞破護欄跌落的痕跡。
山谷很黑,看不清下面的狀況,但似乎有什麼東西燒了起來,他們已經報了警。
到了天亮之後,才確定在谷底發現那輛火燒車內的屍體正是廣澤。





向美穗子坦承廣澤由樹車禍的事後,深瀨不再踏進幸運草咖啡店。
美穗子聽完後很淡定,但她認為有所隱瞞就是有罪的證據。
深瀨開始想到底是誰寄那封信給美穗子的,另外三個人是不是也收到了?

針對谷原的告發文寄到了他工作的公司。
印著「淺見康介是殺人兇手」的十張告發文被貼在淺見住的單身教師公寓停車場的車子的擋風玻璃,而且淋了酒。
針對村井的告發文被貼在他父親的競選總部的玻璃窗戶上。

雖然沒有寫殺了誰,也沒有寫時間地點,但看到「殺人兇手」這幾個字,還是會立刻想起廣澤的車禍。
那起車禍以意外結案,要說是殺人,一定是瞭解真相、自己以外的三個人。村井是不是懷疑是和廣澤關係最好的深瀨寫的告發文?

村井懷疑是他們四人的某人幹的。
二年級時,淺見當家教被解僱,之後剛好是廣澤接了那份家教。
深瀨問村井是覺得淺見討厭廣澤,所以那天故意讓廣澤去接村井嗎?
但深瀨想起那一天,淺見發現廣澤電話不通後毫不猶豫地騎腳踏車出去的背影。
村井繼續說,谷原和廣澤一起打過棒球,而深瀨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村井和廣澤除了在學校見面外,只有偶爾一起去吃咖哩而已,深瀨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深瀨心想,原來當初五人的關係不是三對二,而是四對一。

之後,深瀨和村井見了面,得知谷原被人推下鐵軌,不過幸運地逃過了一節。
把告發信貼在村井父親的競選總部和淺見的車上需要親力親為,不可能是廣澤的父母特地從愛媛過來的…
那可能是廣澤的女朋友或朋友?
那為什麼現在才提這件事,是不是最近發現了什麼新的事證?
谷原很擅長記人的長相和名字,不可能會認不出廣澤的父母,所以應該不是廣澤的父母幹的。
如果兇手和廣澤很親,會沒有參加葬禮嗎?

去斑丘高原途中,廣澤在休息站買了當地的凱蒂貓吊飾,谷原問廣澤是要買給女朋友的嗎,廣澤回說是給妹妹的,但是廣澤根本沒有妹妹。
廣澤會和怎樣的女生交往?

深瀨提出由他找出兇手。
他原本以為自己是廣澤的好朋友,沒想到根本不瞭解廣澤。

他真的有女朋友嗎?在四年級之前,曾經和誰是好朋友?又度過了怎樣的學生生活?打什麼工?參加了什麼社團?高中時代、中學時代、小時候又是怎麼樣?

他並不關心找兇手這件事,只想知道廣澤由樹的事。
他只想回溯廣澤度過了怎樣的人生。




「第四章」

深瀨想要回溯廣澤由樹度過了怎樣的人生,卻發現自己彷彿是廣澤這條線上的一個點。兩人參加同個研討小組只有短短幾個月時間。四年級之前,深瀨根本不記得曾經在學校見過廣澤。

於是深瀨把所有關於「廣澤」的事寫下來,就像當初面試時董事長讓他寫一百個「我OO」一樣。

雖然沒有廣澤的手機(在車禍中燒掉了),但深瀨知道廣澤的老家在哪裡。

深瀨飛到松山機場,搭電車到廣澤老家,愛媛縣沿海的城鎮。雖然是第三次造訪,卻是第一次單獨造訪。深瀨不知道廣澤老家的電話,只好打給淺見,要了廣澤老家地址和電話。

深瀨打電話到廣澤家,說自己是和由樹大學同個研討小組的同學,廣澤的母親叫了其他人的名字,就是說不出深瀨的名字。深瀨謊稱週末要去四國出差,希望去給由樹掃墓。

「廣澤由樹習慣在狹窄蛇行的道路上開車。」

「廣澤由樹長得很像他母親。」

廣澤的母親記得深瀨不喝酒。深瀨心想原來她記得自己,她不可能做出那麽惡劣的復仇行為。

深瀨和廣澤的父親一起去掃墓。廣澤曾告訴父母他畢業後想出國旅行一年。廣澤的父親很生氣,說想出國旅行可以趁學生時代去。廣澤的父親一直認為兒子畢業後就會回到老家,然後到公所工作。廣澤是在三年級的新年回家時提的,那是在深瀨認識廣澤之前。

深瀨決定把來到這裡的目的告訴廣澤的父親,但他隱瞞了告發文和谷原的事。深瀨說他想要廣澤的朋友的聯絡方式。

廣澤的父親讓深瀨告訴他深瀨和由樹的回憶。深瀨把把蜂蜜加進咖啡的那件事告訴了廣澤的父親。廣澤說原來是深瀨。廣澤的母親寄了很多蜂蜜給廣澤,廣澤說把蜂蜜送給朋友,泡咖啡很好喝的朋友很高興。廣澤的母親懷疑那朋友是女生。

傍晚,深瀨來到市民運動場,見了繼承家裡酒舖,每週六下午擔任本地少年棒球隊的教練的松永陽一。松永和廣澤一起長大,松永也住在附近。松永問深瀨是不是要做追悼文集之類的東西。深瀨慌稱是,但還不確定會以什麼方式呈現,他希望儘可能向更多人打聽廣澤的事。雖然說得天花亂墜,最後真的就必須做出一本文集出來,深瀨認為這樣能消除廣澤朋友的警戒,讓他們分享各種往事,真的要做出來也無妨。

小學四年級的松永雖然和很多男生一樣想參加足球隊,但因為父親是棒球隊太陽隊的教練,他沒有選擇的餘地。他不想一個人參加棒球隊,於是邀廣澤一起參加。廣澤答應得很爽快,松永問不參加足球隊也沒關係嗎,廣澤說棒球和足球他都很喜歡。在第一次正式比賽中,身材高大的廣澤大顯身手。

深瀨以為廣澤這別人眼裡的爛好人和自己一樣,和任何運動無緣,但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上了中學後,松永參加了足球隊,和廣澤漸漸疏遠。松永主動說要幫忙聯絡廣澤高中的人。松永說聊起往事,他還是無法相信由樹開車失誤這種事。

深瀨到廣澤家吃晚飯。有人送了廣澤家半熟蕎麥麵,因為不能久留,廣澤的母親就煮了蕎麥麵、天婦羅、握壽司和醋醃章魚小黃瓜招待深瀨。

廣澤的母親說不久之前,由樹高中的同學打電話到他們家,問了大學和由樹同一個研討小組成員的地址,說想寄信給他們。廣澤的母親把谷原的地址給了那名同學。打電話的是男人的聲音,那個人說自己是谷川,高中三年都和由樹同班。廣澤沒有帶高中的同學到家裡玩過。

深瀨想看廣澤的高中畢業紀念冊,但廣澤的父母在車禍之後怎麼都找不到。

深瀨和上田麻友還有吉梅葵見面,得知廣澤曾違抗班上老大的指示,繼續和被霸凌的軟弱男生打招呼。深瀨中學時曾遭同學們無視。班上有個女生在上課時向班導師提出這件事,最後沒有查出主謀,但除了那女生,全班無視深瀨的同學都向深瀨道歉。下課後,那女生對深瀨說的話讓深瀨想狠狠地揍她一頓。

葵和廣澤高中一年級時同班,第二學期時班上發生了霸凌現象。葵提被霸凌的男生說話,結果霸凌人的男生用力踹倒她的桌子。沒有人過來幫她,這時,廣澤走過來扶起椅子,把掉在地上的東西撿起來。

深瀨想像廣澤的身影。如果自己挺身能夠解決問題,他會毫不猶豫踏出那一步。他就是那樣的人。所以,那時候他喝了啤酒。所以,那時候他答應去接村井。

葵喜歡廣澤,但最終並沒有表白。因為她覺得一旦自己說了,廣澤就會說好啊。葵會用顏色來比喻人。她起初以為廣澤和她是相同的顏色。葵問麻友和深瀨覺得廣澤是什麼顏色,麻友回說橘色,因為那是太陽隊球帽的顏色。深瀨認為廣澤內心的顏色是寬廣、大器的藍色,像大海或天空的顏色。

葵覺得廣澤是透明色。無論是個性很強的顏色還是灰暗的顏色,透明的廣澤都會接納,所以會誤以為是和自己相同的顏色。

之後重新分班後,葵不再聯絡廣澤。廣澤曾問她為什麼,葵回說自己和透明人不合,廣澤就懂了。

深瀨察覺到葵來見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問廣澤大學時的事情,想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麻友把小學、中學和高中畢業文集交給深瀨。

鎮上有各種傳聞,覺得是那些一起去旅行的大學同學害死了不會拒絕人的由樹。深瀨說他們都發自內心為廣澤的死感到難過,至少對他來說,廣澤是他人生第一個好朋友,說完,深瀨落淚了。

深瀨覺得根本沒有任何人原諒自己,大家都認為是深瀨和另外三個人害死了廣澤。

接著,深瀨見了廣澤高中時的排球隊隊長岡本翔真。廣澤高中時參加修學旅行或是文化祭等活動都不跟社團的朋友玩在一起,反而和一個很不起眼,沒有朋友的同學一起。岡本認為那個同學不是喜歡廣澤,只是想和各方面都很厲害的人在一起,顯示自己並不屬於不起眼的那群人,但是只有廣澤理他。

所以在葬禮上看到谷原、村井和淺見,岡本覺得廣澤結交了相匹配的朋友。深瀨感覺岡本是覺得深瀨和那個朋友很相似,才會說那番話。岡本說知道廣澤有機會結交更高層次的朋友,自己就黯然退出那才是友情。

廣澤也是這麼想的嗎?他更想和谷原他們一起嗎?所以才沒有把參加谷原的棒球隊、和村井去吃咖喱的事告訴他?

廣澤的那個朋友叫古川大志。他到東京念私立大學,深瀨他們的大學不在東京都內,但對岡本來說關東圈都算是同一個地區。古川畢業後沒回老家,也沒來出席葬禮。岡本和古川讀同個中學,他幫深瀨找到了古川的聯絡方式。

深瀨覺得古川一定和自己很像。

深瀨抵達松山機場,岡本傳來古川的手機號碼。雖然很想立刻去見古川,但他必須先去見某個在畢業紀念冊裡發現的人。




「第五章」

古川就是打電話到廣澤家問廣澤大學同學聯絡方式的人。古川知道深瀨的公司,他應該事先調查過他們四人。兩人在深瀨上次吃蜂蜜吐司的店見面。

古川好像完全瞭解深瀨至今為止的人生。兩人的外表都不起眼,兩人彆扭的方式也一樣。古川好像在說深瀨,但其實是在說他自己的情況。

廣澤不會給人壓迫感,不說別人壞話、不抱怨也不發牢騷,他願意接受眼前的一切。古川認為廣澤可以看到他身為一個人的本質,想和他交朋友。

古川:「你和我很像,我們應該可以成為好朋友⋯⋯如果聽到我這麼說,你會不會有點生氣?」

古川:「所以到頭來只是自己認為,自己和廣澤是同類。」

古川說上大學時,幾乎每天都會見到廣澤,因為他們住在同一個公寓,不是他像跟蹤狂一樣纏著廣澤不放。他們租好房子,搭飛機回愛媛時,古川問廣澤喜歡那一種類型的女孩。廣澤說了一個同年級的女生名字。那女生很可愛,曾在文化祭的校園美女選拔賽中獲得第二名,他們二年級時同班。古川說廣澤根本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廣澤離開老家前都沒有向那女生表白。剛升上三年級的春天,古川偶然走進一家麵包店,遇到了那個女生。那個女生在收銀台內,發現了古川,還主動叫他。古川高中畢業時曾聽說那女孩考上了東京的女子大學。

廣澤聽古川說巧遇那女生的隔天就到那女孩打工的麵包店,把手機號碼和電子郵件信箱給她。兩人交往,卻經常邀古川一起去看電影、看夜場球賽,也一起去水族館。他一直以為三個人是好朋友。兩人交往半年後,有一次三人一起去看電影,廣澤去排隊買飲料,古川和那女生一起排隊買票。兩人聊天,古川卻發現有奇怪的視線看著他。古川聽到「他們不可能是一對」這樣的話,明白自己被嘲笑的理由,大家都覺得他高攀不起旁邊的女生。

廣澤和那女孩在一起時完全沒有格格不入。古川意識到自己拉低了廣澤。於是他讓廣澤自由,他對廣澤說:「我再也不要和你這種偽善者當朋友了。」

那成了古川最後對廣澤說的話。

深瀨和古川都流著淚。

古川想瞭解廣澤最後一年的生活,所以向廣澤的父母打聽了深瀨他們的聯絡方式。深瀨問古川廣澤的女朋天是木田瑞希吧?古川聽了卻很訝異。

隔天早上,深瀨在公司打電話給楢崎高中的木田。木田和廣澤的照片出現在畢業紀念冊的同一頁上。古川說廣澤的女友不是木田,他也不知道木田和淺見是同事。廣澤的女友是五班的河部。

深瀨到谷原所屬,廣澤也曾支援過的棒球隊練習的市民運動場,找谷原的隊友池谷博之。谷原經歷那件事後,不敢接近市民運動場附近。深瀨問了廣澤的事。池谷認為廣澤不打棒球很可惜。池谷說谷原那天是開車到市民運動場的。比賽後,大家一起去居酒屋吃飯,谷原點了啤酒,他原本想開車回去,大家也察覺到他為什麼特地開車,但最後大家說服他不要開車回去。谷原打算開車送棒球隊經理的女生回家,最後是那女生說服了谷原搭電車回家。

沒有人知道那女生的電話。今年春天開始,那女生不時在球場的角落看他們練習。谷原主動上前打招呼,那女生說喜歡棒球,谷原邀請她擔任棒球經理。那女生說她不久前遇到跟蹤狂,電話剛解約,谷原沒有要到電話。那女生會做三明治帶給大家吃,但那件事之後,她就沒有來過。

深瀨認為是那個女生把谷原推下鐵軌的。

深瀨把高中畢業紀念冊,翻到五班那一頁給池谷看,讓他指出擔任棒球隊經理的女生…

深瀨暌違一個月來到幸運草咖啡店,他包下了飲用區。打電話過去時,老闆娘向他道歉。深瀨不知道老闆娘為什麼要道歉,換作以前他一定會說沒關係,但他終於明白這樣無法瞭解彼此,於是他問老闆娘為什麼要道歉。老闆娘說是跟蹤狂的事。

有人去格林麵包店惹事,想引起美穗子的注意。那個人不時到幸運草咖啡店,但老闆娘說她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一次,那個人問她坐在吧台角落的客人叫什麼名字,老闆娘說她把深瀨的全名告訴了那個人。老闆娘一直很擔心,以為那個人對深瀨做了什麼,所以深瀨不再來他們店裡。

聽到跟蹤狂的事,深瀨想該不會是他自己犯下了天大的錯。那封寄到格林麵包店的或許不是告發信,而是惡搞。如果沒有做任何虧心事的人收到這種信,只會一笑置之,但深瀨心裡有鬼,所以把過去曾經犯下涉及殺人的行為說了出來。

深瀨和廣澤的女朋友約好,他在郵件裡最後寫到「我只是想瞭解,廣澤由樹是怎樣的一個人。」

越智美穗子走了進來。

深瀨把寫滿廣澤由樹開頭的句子的筆記本拿給美穗子看。

(245)深瀨:「我和妳⋯⋯最後一次見面的晚上,告訴妳大學同學廣澤由樹的事,雖然我對他見死不救,卻還以為自己是廣澤最好的朋友,比任何人更瞭解他,比任何人更為他的死感到難過。但其實我對他一無所知,只知道和我一起時的他,不,我發現即使他和我在一起時,我也從來沒有想過他的心情。直到看到那封說我是殺人兇手的告發信。不只是我而已,在我得知研討小組的所有成員都收到了告發文之前,我根本沒有發現自己對廣澤一無所知。即使如此,廣澤仍然是我唯一的朋友,也許現在為時已晚,但我想瞭解廣澤,所以我去見了應該很瞭解廣澤的人,聽他們說廣澤的事,然後把所有的事都記錄下來,哪怕是再小的事,也全都寫下來。」

美穗子說她和深瀨在幸運草咖啡店相識並非偶然。但她不是因為瞭解到廣澤的死因和研討小組的四人有關,才試圖和他們接觸。美穗子說她是在去年的三年忌上看到他們的。葬禮和一年忌時,因為太痛苦,所以都無法參加。美穗子說她和廣澤交往的事除了古川外,沒有人知道。

法式之後,由岡本聯絡,同學們一起聚餐。美穗子的父母在她高中畢業時離婚,她改了姓氏,但也懶得和大家解釋,所以一直沒去參加同學會。參加同學會的成員中,有人從幼稚園開始就和廣澤讀同一個學校。但是,沒有人瞭解廣澤大學時的情況。岡本說雖然他不瞭解具體情況,但廣澤的大學生活應該過得很開心,和廣澤同個研討小組的同學看起來人生都過得很充實,似乎很享受生活,所以廣澤也一定過得很開心。岡本在同學聚會上的話和他對深瀨說的話一樣,只是他抹殺了深瀨的存在。

美穗子說古川突然告訴廣澤他不想繼續和廣澤在一起,這讓廣澤很難過。這也導致他們在快升上四年級時,關係變得有點緊張。美穗子問深瀨古川說了什麼,深瀨只說了他認為能表達一切的一句:「他說想要讓廣澤自由⋯⋯因為廣澤一直陪在他身旁。」

原來不只是古川依賴廣澤,廣澤也很依賴古川…

有一天廣澤突然說想出國一陣子。美穗子發現廣澤雖然讓自己留在他身邊,卻沒有讓美穗子進入他的內心。

美穗子聽到廣澤說要出國時,並沒有問她可以等他嗎,她可以一起去嗎,她生氣了。她的父母是因為她的爸爸不工作而離婚的,所以她認定畢業後如果不工作就是無意結婚。她對廣澤說如果畢業後不工作,他們就分手。

廣澤向美穗子道歉,說自己會去工作。雖然兩人照常見面,照常聊天,但美穗子覺得廣澤不再對她說真心話,兩人之間的距離比他真的出國還遙遠。

深瀨感受到美穗子和他有相同的心情,那她想和廣澤研討小組成員見面的理由也應該相同。深瀨說他原本以為美穗子是想要復仇,那可能是原因之一,但他覺得最大的理由是想瞭解廣澤。

深瀨問美穗子是用什麼方式分別和四個人接觸。美穗子首先見了淺見。美穗子曾和廣澤聊過進入橫濱女子大學的木田瑞希想成為高中老師的事。廣澤告訴美穗子研討小組的淺見也想當老師。於是美穗子在刊登教師錄取名單和人事異動的報紙上尋找淺見的名字。她偽裝成畢業生打電話到楢崎高中,得知淺見還在那裡,她抱著僥倖的心情寄信到學校說想知道廣澤的情況。淺見立刻回信,也願意和她見面。美穗子說她是廣澤的親戚,淺見表示很抱歉讓廣澤在那種天氣在山路上開車。淺見還說如果自己沒有喝酒,就可以開車去車站,他在那起車禍後滴酒不沾,美穗子想聽的不是這些事,只安慰淺見不要當在心上。

美穗子想知道的是這些同學和由樹是否有共同的興趣愛好。她順利打聽到村井、谷原和深瀨的工作地點和興趣。

美穗子決定以不同的策略接近這三人,偽裝成巧遇的方式接近,自然而然地聊起學生時代的一個朋友,打聽廣澤的情況。這樣就不會像淺見那樣只見一次面而已,也可以瞭解廣澤和車禍無關的真實樣子,還有深入瞭解廣澤到底交了怎樣的朋友。

美穗子報名村井父親主辦的音樂會義工、去參觀谷原棒球隊的訓練,同時出入深瀨經常去的咖啡豆專賣店。她雖然沒有提起廣澤的事,但她發現大家都坦率直爽,都是好人,她相信廣澤和他們在一起很開心。她原本下定決心回老家,但有一個人讓她想要繼續和他在一起,所以她留了下來。

美穗子畢業後在學生時代打工的麵包店工作,但她對一個人在這裡生活感到疲累。她參加三年忌法式後,看到同學的態度和之前不一樣,覺得回老家也是不錯的選擇,於是在去年年底辭去工作,決定瞭解廣澤生前的情況後,春天就回老家。之前租的房子是公司的宿舍,她在深瀨每天報到的幸運草咖啡店附近找了房子。

因為深瀨很特別。他是由樹特別的朋友。

(255)美穗子:「由樹曾經說,自己很空洞;雖然想要把自己裝滿,卻不知道該裝些什麼。雖然棒球和排球都很有趣,但總覺得無法把自己填滿,可見並不是那麼喜歡。看到周圍人全心喜愛地投入,就為自己和他們做相同的事感到抱歉。雖然他沒有發自內心討厭的人,但應該也不可能遇到很喜歡的人⋯⋯沒想到,後來真的遇到了讓他覺得在一起很舒服自在的人,以前是古川,現在是一個叫深瀨的同學。」

美穗子無法原諒他們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態度,所以想要讓他們回想起那件事。美穗子沒有想殺人。到達月台時,電車剛好開走,谷原說早知道應該開車回家。美穗子問谷原,聽說他朋友發生了車禍,難道他不會擔心嗎?谷原說那個時候他還沒有駕照,所以以為開山路很危險,但現在喝這點酒根本沒問題,重要的是反應能力夠不夠快。谷原還說那傢伙棒球打得很好,就是運氣太差了。

深瀨聽了握緊拳頭,美穗子當時應該也在顫抖。美穗子說當時她讓自己鎮定,由樹曾說谷原個性直爽,很會照顧人。谷原說讓她擔心了,還說想抱美穗子。深瀨說谷原好像不記得是美穗子把他推下去的。美穗子說谷原喝了不少,而且明明是她吧他推下去的,谷原時候卻大聲叫著救命。

古川說過廣澤和美穗子在高中時期沒有太多交集,那廣澤為什麼會喜歡美穗子?

廣澤當初對美穗子說,他希望能再一起喝罐裝咖啡。那是二年級初秋的某一天,兩人都遲到了,騎著車在路上遇到。美穗子問廣澤要不要喝罐裝咖啡,不喝咖啡也沒關係,因為她不想在上課時進教室。

深瀨想把真相告訴廣澤的父母。美穗子說這樣會不會反而傷害他們?深瀨認為那麼做也是一種逃避,如果是廣澤,廣澤希望他怎麼做?

深瀨決定把那本筆記本寫滿,去見曾和廣澤有交集的人,用那種方式見到廣澤後,廣澤會告訴他答案。美穗子問可以讓她一起寫嗎。




「終章」

「廣澤由樹不能吃蕎麥麵。」

廣澤對蕎麥過敏。
廣澤說要吃咖喱是顧慮到特地差了蕎麥麵店的深瀨。

「廣澤由樹根本不空洞。」

「廣澤由樹高大的身體內裝了滿滿的溫柔體貼。」

老闆比老闆娘更迷蜂蜜加咖啡這種喝法。
店裡準備了各種蜂蜜,小瓶子上貼著不同顏色的圓形貼紙,但沒有標簽。
顏色最深的那瓶蜂蜜和他在斑丘高原路邊買的蜂蜜有相同的味道。
那是蕎麥的蜂蜜。

那天晚上的景象倒轉回來。
深瀨在保溫杯的咖啡裡加了大量的白天在路上買的深褐色蜂蜜,然後把保溫杯給了廣澤……




其實是被中譯本的書套設計吸引的,因為看湊佳苗讓我覺得很煩,已經不想看了。
台灣的出版社對書本的設計下足功夫。


《反轉》中,不管是咖啡、香氣、還是過敏,都形容得好詳細。
看完後,覺得《反轉》和之前看過的湊佳苗的作品的確不太一樣。
怎麼說呢,就沒有讓人覺得討厭的角色。

《反轉》相對平靜,但還是有湊佳苗作品常見的元素。
看到物景,勾起回憶的寫作手法。
還是有一個想要離開鄉下的主角,還仔細地刻畫了他想離開鄉下的原因。


以男性為主角,可能也是《反轉》和之前看過的湊佳苗的作品不太一樣的地方。

起因有點「無聊」,還是說「造化弄人」比較合適?
沒有做什麼虧心事的話就不會發生任何事。
以那無聊的開端作為解開心結的契機,也沒什麼不好。
但對不同角色來說,知道真相好嗎?




看著看著,有村上春樹的《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巡禮之年》的feel。
深瀨在做的事就有點像多崎作做的事,想去瞭解曾經的「朋友」。
只是沒有色彩的不是深瀨,而是深瀨想瞭解的廣澤。
到最後,只會發現自己其實並不瞭解那些朋友。
還有一種回憶的枷鎖、自我滿足感、自說自的。
其實也不太記得《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巡禮之年》寫的是什麼,當初大概也沒看懂吧。
為什麼會想寫出這樣的作品?
我相信和作者的某種經歷有關,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

前面三章中,對於廣澤的印象,都來自深瀨的記憶。
深瀨和過去與廣澤有過交集的人聊過後,發現記憶和印象這種東西不太可靠。

視角是深瀨的。
廣澤到底是怎麼想的,其實沒有人會知道。
也是,我們不會知道去世的人的想法。
深瀨能瞭解的,也只有他無法參與的廣澤由樹的過去。
也許深瀨也透過其他人得知了廣澤和他在一起時的心情。
覺得古川這個角色蠻有意思的。

有種苦澀感。
把廣澤當作自己唯一的朋友,深瀨是不是也認為自己是廣澤唯一的朋友…?
深瀨所知道的廣澤,不是全部的廣澤。
另外三人知道的廣澤的面,是深瀨不知道的。
感覺深瀨有種醋意,因為沒想到廣澤的人生比自己還多「色彩」。

廣澤的溫柔…「空洞」的廣澤…「透明色」的廣澤…
廣澤的過去是斑斕的。
為什麼廣澤會覺得自己很「空洞」,從小說的刻劃感覺不出來。
總覺得是廣澤殺了自己。
過敏,嚴重的話會有生命危險,為什麼不說出來?
過度溫柔什麼的…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不也是一種自己怎樣都無所謂的表現?
這倒是符合「空洞」。





2017年5月12日(金)~2017年6月1日(木)


(完)


2016年6月8日 星期三

《白雪公主殺人事件》湊佳苗


2016年5月23日(月) ~ 2016年5月26日(木)





從很久以前就想翻翻這本,什麼網路謠言能殺人的主題。
但看了作者的其他作品,看到覺得很煩。
前陣子在圖書館看到了,就還是借了。

《白雪公主殺人事件》(中譯本)看起來很厚,但有三分之一其實是「論壇留言」、「報導」、「部落格文章」等相關資料。

覺得這部不會太煩,可惜結局弱掉了。

比起湊佳苗其他採用相似的描寫手法(以不同的人物的角度去看事件)的作品,《白雪公主殺人事件》超有芥川龍之介的《竹林中》(也就是其他人口中的「羅生門」)的味道。最後跳出來說話是當事人(可是當事人說的真的就是真的?《白雪公主殺人事件》應該沒有這個問題)。

同事、同學、當地人、當事人、網民/媒體報導的角度。

「羅生門」… 
原本的故事其實是《竹林中》,但因為那部很出名的電影《羅生門》同時改編了芥川龍之介的《竹林中》和《羅生門》,而「各說各的」就被人們稱作「羅生門」。
感覺這也是網絡一傳十十傳百的「功力」,什麼比喻,也不顧真正的意思就這麼用。
或許,用多用久了就成為「約定俗成」。
就像某個字到底該怎麼念才「對」,一直糾結一直爭吵根本沒有意義。
怎樣都好,知道是什麼就好。

最近也覺得有個現象很神奇,一個地方「約定俗成的用法」到底是怎麼傳開來的呢?





其實前面可以不用讀的,就只讀後面附上的鄉民的討論還有赤星寫的報導。應該可以體驗那種看報導、看熱鬧、不負責任地臆測、把「嫌疑人」的資料挖出來擅自散佈在網路上、匿名留言的感覺。雖然很討厭,但不可否認現實中真的看的到。吵架/侮辱/毀謗/人身攻擊的留言,某個視頻網站上超多…




把當事人那篇整理一下…

美姬寫說三木原本沒有注意她,但有一次三木喝醉時,男同事都贊三木很美,美姬卻說同年玩伴夕子最漂亮。美姬認為三木一定是在那個時候開始注意到她的。美姬一直避免讓三木知道自己珍惜什麼東西,因為三木會奪走一切。和篠山股長戀愛不到一年就結束了,是三木典子介入的。篠山股長告訴赤星他和美姬根本沒有交往,是城野一廂情願地做便當給他。但三木並沒有奪走她最珍惜的對象,芹澤兄弟。雅也有著和黛安娜一樣的眼睛。但三木還是出手了…

三月三日,三木說有芹澤兄弟初場演奏會的門票,因為有點感冒不能去,問美姬要不要。美姬很興奮,但隔天有歡送會,她想了辦法如何趕上末班車。隔天,三木卻說她好一點了,票不能給美姬(根本就不打算要給她?)。三木說她知道辦公室裡的小偷是誰,也準備要揭穿小偷。三木說美姬遲鈍,真不相信她能明白芹澤兄弟的音樂。美姬躲進廁所哭,卻被三木帶的後輩里沙子撞見了。美姬把事情都告訴里沙子,里沙子幫她想了一個奪走門票的方法。讓三木吃下感冒藥,再在歡送會上灌幾杯酒,讓三木睡在美姬的車上,然後美姬就拿著門票逃跑。

歡送會第一攤結束後,美姬提前離開了。美姬開車來到三木身邊,說要送她到車站。三木終於昏睡了,美姬把車子停在里沙子家附近的停車場,拿了門票和包包就跑。美姬抱著包包幹新幹線的這一幕就被人看到了。

而美姬為什麼要鬧失蹤?那真的是…
好啦,有伏筆,我服了。)

躲起來的美籍姬打開電視,發現自己莫名其妙成了「時雨谷粉領族命案」的兇嫌。




什麼「是白雪公主就該吃毒蘋果死掉」。
好「湊佳苗」的「有點難理解的句子」。

真正的犯人用謊言騙所有人,包括自己。

覺得對真凶的心理描寫還是不夠…
我還是覺得城野美姬比較有殺人動機,雖然她真的不是凶手,只是一個倒霉的爛好人。





沒有「茶水間」對話/八卦的那種畫面感。
可能是我沒有那種想像力。

太多巧妙的東西出現,就有很假,怪怪的感覺。
尤其是被害人遇害的方式的「連結」,太過「巧合」而感覺很不巧妙。
「白雪」這個巧合,在眾多巧合中就顯得過度刻意。
「意外性」有點難消化。

名字和人的長相一定要符合?

再度出現的東西:
人物的縮寫也太多S了吧…?
什麼鄉下地方,什麼故鄉…
對於「味道」的感覺…

湊佳苗果然很喜歡王子公主論,什麼白雪公主啊…
美姬感覺就是一個沉浸於童話故事的少女…





城野美姬的高中同學表示城野很陰沉,聽中學時和城野同校的同學說,城野有「詛咒的魔力」。超閒記者訪問完「嫌疑人」同事和同學(大學和中學的同學)還不夠,還訪問了「嫌疑人」老家的鄰居和童年的玩伴。「嫌疑人」城野美姬大學時期的室友之一前谷美野里寫信抗議《太陽週刊》的報導,一條條反駁報導內容。可是為什麼抗議到最後,好像不相信「小天」(城野美姬的綽號),也覺得她有可能殺人?還有莫名其妙把祖先都挖出來的鄉下鄰居和連自己女兒都「出賣」的父母,看著都覺得心寒。

大家都在誇大其詞,對媒體說謊?還是媒體誇大其詞,好煽動讀者和網民?那報導怎麼連「美姬」這個名字都出來… 報紙週刊雜誌媒體有保護嫌疑人的義務嗎?把人物都塑造成扭曲、八卦… 有種「不對勁」的感覺。赤星真的超閑。

(162)「記憶中的過去,和別人記憶中的過去,到底孰真孰假?」

前面幾章都是「別人」口中的「城野美姬」,最後一章是城野美姬所知的「城野美姬」。
有兩個人把三木典子寫成心機女,讀者可以相信嗎?
每一篇都有不可信的地方,真凶那篇基本上都是謊言吧。
城野美姬本人大概沒有說謊吧,否則會更複雜(也更像《竹林中》)。

死者不會說話,這就是推理小說弔詭的地方。
活著的人可以捏造「事實」。
證據真的能說話嗎?





湊佳苗描繪的世界讓我不禁想問:「現實世界有那麼糟糕嗎?」




(完)


2016年2月2日 星期二

《往復書簡》湊佳苗


2016年1月25日(月)~2016年1月27日(水)

三篇短篇都是以書信往返的方式呈現的。
使用的當然是湊佳苗最擅長的寫作手法。

大鑒、惠鑒、如晤什麼的…
原文的尊稱是有多恭敬?



故事地點不是小島、鄉下小鎮,就是大城市。
但是當故事發生在大城市時,角色很可能來自小島或某鄉下小鎮,然後會被「小地方」束縛。
千篇一律…?千篇一律的是伴隨著這些地點的情結

欺凌,常見的題材。
看同個作者駕馭同個題材,即使再會包裝,也會累的啊。

或許不該再看湊佳苗的作品的。





『十年後的畢業文集』

故事簡介劇透太明顯。

看不太懂想說什麼。
關於這篇,比較不模糊的是「記憶」和「回憶」。
最近不管看什麼想什麼都覺得很模糊,所以大概不是故事模糊,而是我得問題。

社團同學之間的共同回憶…
幾十年後,因為社團的人結婚了,以此為契機,悅子寫信給當時的同學杏實和新婚的靜香。
悅子想知道千秋的事。
大家的記憶為何會如此模糊,還傳出千秋精神不佳、下落不明、上吊自殺等謠言?
因為假設會變成事實?

遇到了瞭解自己另一面的人…
人們對自己的印象和自我認知的自我形象。
那是不是自我滿足?

離開「鄉下」就能重新開始嗎?





『二十年後的作業』

那個又老套又難抉擇的問題:丈夫和學生落水,先救哪個?

老師寫信拜託現在成為老師的學生去拜訪自己在調職前的6名學生。
住院的老師想知道那6名學生現在過得如何。

受到委託的學生在見了第一名學生後,聽說了一件事。
老師在調職前,經歷了一次意外——帶著6名學生去撿葉子和野餐,學生溺水獲救,丈夫卻死了。

從不同學生還有老師的角度去看整個事件。
同樣的,這一篇也有「回憶」。

本來看似老師無情,拋棄學生救師丈,但之後又一步一步推翻,最後再來一個「神來之筆」。
我是沒有覺得「很神」,因為前面的暗示有點明顯/刻意,看到後面就知道是幹嘛了。

這篇也碰到職業的社會地位,社會包容性的話題。
還有,小孩子是很敏感的。

這篇說到游泳時,提到了「土佐衛門」。
教學生放輕鬆才能在水中浮著時,以「土佐衛門」作比喻。
可是「土佐衛門」(どざえもん)好像是指浮屍…?

因為罪惡感而無法前進。
現在假設「當時怎樣怎樣」只是一種自我滿足而已。

所以呢。
老師只是為了幫學生還是也想瞭解當年的真相?
還是老師也反省了?
也沒有規定說不可以同時幫助學生、反省和瞭解真相。
想怎麼解讀應該都可以吧?



這一篇有改編成電影。
電影改編改很兇,連名字都改作《北方的金絲雀》(北のカナリアたち),唔。
台灣的譯名用了《往復書簡:二十年後的作業》,但是電影已完全脫離了書信體。
(改這麼多,會不會乾脆不要改編更好呢?)

預告





『十五年後的補習』

萬里子的男友純一突然去了國外做兩年志工,兩人開始通信。
兩人學生時代經歷的事件的真相也慢慢揭開了。

這篇以「到底多瞭解身邊的人」為中心之一。
看書還讓我想這種事,好累。

什麼 0+0,0x0的,一直被帶著轉圈圈。
比喻太多part,有點囉嗦,雖然是有意思的。
0:本來沒有的東西無論聚集多少還是沒有(213)
因為兩人沒有惡意,所以加起來還是「0」。



文字。書寫的語言。
「手寫」的「溫度」。
文字承載著什麼?音義。
有什麼是超越音義的?內容嗎?
字跡又承載了什麼?
(225)
我有時一面看一面在腦中變換成英文,這才發現日文真是表現力豐富又深奧的語文啊。
從第一人稱就看得出來。私、僕、俺,翻成英文都是「I」。
語言的差別,我已經不想說了。
雖然英語不區分人稱的性別/謙虛度,但真的沒辦法譯嗎?
不能借去用嗎?(動漫迷大概會用吧)

日本漢字到底是什麼文字呢?
假名是音節文字,但漢字不是。
那是語素文字?
一個符號可以有不同讀音,這怎麼辦啊?
想不通。
日語的詞彙真是複雜,但至少外來語算好認…




自以為是的人們…
贖罪、自我滿足、束縛。
反覆出現的主題。

這幾篇故事可能會讓人覺得痛心,但我覺得絕望。
是我太灰暗了。

這個狀態的我對作者有欠公平。
說了不想看了,到頭來還是看了。
想說給作者和自己機會,但是湊佳苗的作品真的無法讓我想要回頭再想。
其實是,最近我都無法回頭再想了。
思緒常常塞住,啊。
以前看完一部小說,會思考一段時間。
但現在,想不到什麼。
雖然都會寫下「讀後感」,但感覺沒什麼「深度」。
感覺只是經歷過程,不是感受過程。

我是不是該暫停看「推理小說」?
討論「罪」、「罰」、「救贖」、「死亡」、「社會」等……
果然會負面影響心情和人格。




(完)


2016年1月17日 星期日

《藍寶石》湊佳苗


2016年1月14日(木) ~ 2016年1月16日(土)

目錄
珍珠
紅寶石
鑽石
貓眼石
月光石
藍寶石
石榴石




這是一部短篇集。
除了『珍珠』和『貓眼石』,每一篇都出現了與篇名相同的,實際的「寶石」。
『珍珠』和『貓眼石』則以寶石為比擬。

每一篇,都是關於女性的故事。
女性作家筆下的女性,遠比男性作家筆下的女性黑暗、殘酷、矛盾。

普遍認為,女性作家和男性作家的作品有「差別」。
但是是什麼樣的差別,我也不太清楚。
我認為差別來自個人根本上的差別,但是以什麼「性別」成長及生活,也是影響一個人的思想和能寫的東西的重要因素。
性別對作品的影響在以前會比較明顯,因為很多經歷是性別特定的。
當然,故事裡作者要化作什麼人、甚至是什麼生物/非生物都可以(說服力是另外談的就是了)。
無論你喜歡或是不喜歡,性別是個影響深遠的分類標籤。



《藍寶石》收錄的短篇有偏執、有回憶、有欺騙、有罪孽、有親情、有恩情、有愛情...

『月光石』有角度的切換,讓我一度有點混亂。

故事裡,角度的切換(我之前都稱為「告白寫作手法」)是湊佳苗的作品的「特色」(特色一詞要解讀為正或負都可以)。
同一個事件的不同角度,或是漸進但以不同角色來說,或混合。
這寫作手法是很有意思,角色們只知道自己知道的部分。
但讀者可以以不同角色所知道的拼湊出故事(這在寫作時需要很清楚故事的脈絡吧,不能想到才寫),以不同角度去看人或事件。

最後,『藍寶石』和『石榴石』可以視作「首發」和「續集」。
我覺得這兩篇是很溫暖的。

湊佳苗是得寫出溫暖的故事的嘛……
為什麼總是寫那麼虐的故事?
其實也不可以這麼說,因為那大概是作者喜歡駕馭的題材,而「溫暖」只是我個人的偏好。
嗯,那就說:不喜歡(或者像我,覺得很煩)很「黑(暗)」的湊佳苗(的作品)的話,可以試試《藍寶石》。




『石榴石』稍微提到了文學作品和娛樂小說。
文學作品和娛樂小說到底該如何區分?
為了什麼區分,有必要嗎?
這是我還在想的問題。





(完)


2015年8月10日 星期一

《境遇》湊佳苗



「境遇」
境況和遭遇

Circumstances




看之前有看其他人的書評。
評價好壞參半…
(不過湊佳苗的小說就是這樣的,習慣就好。)

看到一半還完全不懂作者是要寫什麼。
不過還是讀下去了。





小小的提醒:要知道「優點」的話,另尋其他讀後感吧。





時報出版的中譯本的書背的簡介的最後一段寫道:

議員夫人陽子所在直播現場,湧入大量call-in電話,關鍵的「事實真相」連環驚爆,再現湊佳苗翻轉讀者耳目的狡猾筆鋒,大呼過癮。

然後還有「湊佳苗。全面突破話題新作。最大衝擊綁架事件。」這樣的字眼。



那什麼啊?!
一點都不衝擊。

書背的內容不要相信啦!!!
(廣告不是常常會把物品捧上天?)


因為使用了與出道作《告白》相同的寫作手法,故事的格局很小,很單薄。
(這就是這種寫作手法的缺點)

如果是頭一兩次看湊佳苗的作品,書背最後一段的形容或許會是真的。
但是看多後,那一連串的灑狗血只會讓我想翻白眼。
結局感覺很弱。
那是我的感想,感想完全因人而異。



因為覺得故事有點扯,蒙蔽了眼睛和腦子,所以看不到這本書的「暖」和「好」。
所以自然就不會寫什麼「暖」和「好」。





「境遇」
境況和遭遇
Circumstances


議員夫人高倉陽子成了暢銷繪本作家後,讀幼稚園的兒子裕太被綁架了。
(這之間有一些交代,就此省略)
犯人寄來恐嚇信,要求「公開真相」。
裕太被綁架之前,有個神秘女人一直在游泳學校附近徘徊。
陽子尋求好友晴美的幫助。
犯人要陽子公開的是什麼秘密?
是陽子的身世?還是陽子的丈夫的政治獻金秘密?
大概就是這樣。

170至172頁的事件整理如果寫得詳細一點,完全可以直接當作前面的總結了。
不明所以。



《境遇》,要寫的就是「境遇」。
多直白。

說的是兩個好朋友晴美還有陽子

陽子曾問晴美:

「我們兩人之所以會成為好朋友,是因為有相同的境遇嗎?」

這個問題問了兩次。
書中也有答案。

除了兩位好友的「境遇」,還有陽子與丈夫的「境遇」(或者該說共同點,參179頁)。

也說「身世」、「血脈」。
這幾個字眼很熟悉。
就是之前看的《睡在豌豆上》裡寫到的。
(《睡在豌豆上》是後來的作品)

境況和遭遇。
到頭來說的是人生

其實是能可以寫得更感人的?(還是真的只是我沒能感覺到?)
後面真的太灑狗血了。
果然是呈現手法讓我無法投入?



而且,最後的『在那之後』是啥啦?!!!
以為在演電視劇啊?
什麼「交待後續的片段 + 旁白」的呈現手法。






「這個故事,絕對不是悲劇——。」




這是一個鬧劇。
(純屬個人感想)



還好不是很厚,所以不至於覺得浪費時間。
但看完後莫名覺得火大,所以也想不到什麼「優點」來寫。
就像開頭所說的,《境遇》的評語好壞參半。
要知道「優點」的話,另尋其他讀後感吧。





另外,特別版是有附繪本《藍天緞帶》的。
(因為書是借來的,所以沒有看過繪本。)

還有,《境遇》在2011年有改編成SP。
http://asahi.co.jp/kyogu/




開始有點不想看湊佳苗的小說了……

雖然這會不會是最後一本,我也不知道。





(完)


2015年7月15日 星期三

《睡在豌豆上》湊佳苗


「所有人都慶幸,失蹤的姊姊回來了,但,只有我知道——她是冒牌的。」



十三年前的夏天,我(結衣子)的姐姐萬佑子失蹤了。
萬佑子常常給結衣子念童話故事,其中讓結衣子印象最深刻的是《豌豆公主》。
姊妹倆用彈珠實驗睡在底下有豌豆的羽絨被上的感覺。
萬佑子失蹤後,媽媽四處尋找萬佑子,還讓結衣子藉著找貓去查探其他人的家。
結衣子因為這樣,從開始被同情到最後被同學排擠,也沒有人找結衣子一起玩。

在萬佑子失蹤兩年,歷劫回到家裡後,結衣子一直有睡在豌豆上的怪異感覺。
就是感覺哪裡不對勁。
結衣子覺得姐姐不是萬佑子,是冒牌貨。

十三年後,結衣子回家時在月台看見兩個女孩。
一個是姊姊,另一個是萬佑子。

喜歡看推理劇的外婆留了一本筆記本給結衣子。
裡面記錄著萬佑子失蹤的事的調查情況、感想還有推理。
萬佑子回來後,外婆也有寫記錄。

故事就是這樣一邊跟著結衣子回憶姐姐失蹤期間和回來後的事,一邊尋找「答案」。


☆☆.。.:*・゚*:.。.☆☆.。.:*・゚*:.。.☆☆.。.:*・゚*:.。.☆☆.。.:*・゚*:.。.☆☆


故事的最後一句話是:



「不管是誰,希望有人告訴我——什麼才是真的?」



根本沒有什麼是真實的。
那就是我的答案。
(那是什麼意思不明的答案?)



想嘗試在盡量不揭開「謎底」的前提下寫完這篇。
不過即使揭開謎底,還是有再看的意義的。




春天出版的中譯本是粉色和紅色系的,很漂亮。
但原來中譯本是沿用了新潮社的日本文庫封面。

覺得中譯本的書腰加分(我說的是桃紅色的那種,因為中譯本好像也有黑色的書腰)。
很多時候,視覺上書腰套在外面還好(其實有些書腰也不是很好看的說)。
重點是看的時候好麻煩,一直掉出來。
拿掉的話又怕把它壓壞還是弄不見什麼的。
可能是潛意識把書腰當作書的一部分了。
即使套塑料書套保護書,塑料書套也是會掉出來 =.=

不過《睡在豌豆上》的書腰有配合封面本身的設計。
封面是一對紅色的戒指形糖果。
一般情況下,套上書腰後,這封面的戒指會被「切掉」(是蓋住啦)。
但是書腰上印了會被蓋住的部分,套上去後,不會覺得怪怪,反而有另類的視覺效果。
拿掉書套,反而覺得有點空,好像少了什麼。

閱讀是一個體驗。
而書的設計能讓這體驗增加幾層。
(即使未看內容,看到漂亮或者有意思的封面也很爽 XD XD)




終於看了一本不是「各說各的」的湊佳苗作品。

《睡在豌豆上》幾乎都是以結衣子這個「我」的角度來寫的(有幾段是以其他角色的視角出發的,以比例來看,真的很少)。

故事採用了物景重疊的描寫手法。
類似「觸景傷情」,雖然不見得都是「傷情」。
有快樂的回憶,也有不愉快的回憶。
主要是在用「回憶」架構「謎團」。



看湊佳苗描寫的「鄉下」,為什麼會同時帶有「鄙視」、「逃避」和「緬懷」呢…?
鄉下如同過去的話,或許就不太難理解了。
是很複雜的情結。

作品會融入作家本身的經歷、知識、喜好和信念。
這樣六本看下來,我真的開始懷疑那些是不是作者真實的感受和經歷。

重複的元素再度現身,已經無力吐槽和抱怨了。
當作作者寫作特色好了,這樣看起來會比較輕鬆。



湊佳苗是否知道自己一直讓讀者有睡在豌豆上的感覺?(苦笑)




(006)無論玩得再怎麼投入,都很難完全佔據我的腦海。即使看起來排得密密麻麻,毫無縫隙,但其實並不是整幅畫,而是像拼圖般,只由很多小圖片拼出來的。


(006)隨著裡故鄉越來越近,那個童話故事從拼圖的接縫處慢慢滲透出來。


007)人的記憶也如同畫布,新的記憶會不斷覆蓋舊的記憶嗎?即使累積了多年平淡無奇的日常記憶,但色彩強烈的部分還是會從裂痕或是縫隙中滲透出來,這根本是很正常的事。


(014)在豌豆上睡覺的感覺。雖然早就已經封存在記憶底層,但至今仍然會和故事一起甦醒,背上感受到刺痛的不適感。


(020)原來和不瞭解我過去的人在一起,也可以交到朋友。果真如此的話,回到故鄉,回到老家或許代表回到過去,所以隨著離老家越來越近,眼前的畫面會產生龜裂。往事的記憶會從裂縫中滲出來。


(119)也許不該被動接受腦袋深處溢出的回憶,而是要自己主動挖掘記憶。畫布上畫了畫了一層又一層,最下方到底畫了什麼?是否因為一直認為自己腦海中的那幅畫,最下方是以萬佑子失蹤事件為名的畫布,所以才會看不清豌豆到底是什麼?如果下面還有其他畫,我到底該怎麼挖掘呢?


(147)即使內心為萬佑子擔憂,遇到好笑的事還是會忍不住笑出來。每次笑了之後,就會產生罪惡感,突然很想哭。在多次經歷這種經驗後,意識向內側後退了一步,漸漸覺得生活周遭所發生的事,好像是在隔著濾鏡的世界中發生的。


(150)萬佑子的東西維持著萬佑子在家時的狀態,但絲毫沒有改變似乎恰恰證明了她已經不在這裡。


(164/165)隨著年齡的增加,每個人都知道流淚的原因未必是眼前的事,但小學一年級的學生不了解這一點,認為哭泣的原因在當事人的半徑一公尺以內。


(172)隨著歲月的流逝,對於哪個漢字是在幾年級時學的,數學解了哪些問題之類的學習內容也會越來越模糊,只記得都是小學時學的,在記憶中歸為一類。


(172)大人想到小學一年級學生時,不是回想起當年的自己,而是在腦中擅自創造出一個符號化的幼童,這樣的幼童純潔無知,從來不會懷疑,相信大人說的每一句話,思考模式完全配合大人的需求。


(264)我並沒有做DNA鑑定,只是把在畫布上塗了很多層的畫一層一層刮掉後,看到了結果,發現了之前沒有看到的畫,然後把結果亮在姊姊面前。姊姊的假面具很快就要撕下來了,終於可以看到畫布最下方那幅畫真正的畫。或者⋯⋯ 終於可以直接摸到被層層被子蓋住的豌豆了。


(267)「不管經過了多少年,無論未來還有數十年,即使我和你共同生活的日子比你和她共度的日子更長,你心目中的萬佑子並不是我。」


(284)為什麼可以輕易拋棄整晚照顧她,拋棄為了能夠隨時在夜晚送她去急診,而戒了喝酒習慣的爸爸?拋棄和我之間的回憶呢?



(284)萬佑子只存在於我的幻想中。


(285)沒想到只有我……不是真正的家人。







看到最後一章時,心裡還在想《睡在豌豆上》到底是想說什麼?

看完後,還是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
因為感覺就是匆匆結束。

如果最後不是匆匆解開謎底,應該會是更有意思的作品。
可以描寫得更深一點,而不是留下那麼多「問號」。

也可能作者自己也沒有答案吧。
「不知道」或許也是一種深思熟慮及衡量後的結果。

看了《夜行觀覽車》,我有種湊佳苗因為寫不完想寫的東西,所以在之後的作品又再寫有著類似的概念的故事。
看完《睡在豌豆上》後,這感覺更強烈了。

《睡在豌豆上》除了寫「姊妹」,還寫到「家人」和「母女」。
和《夜行觀覽車》說到的有點相似,就是什麼才是家人。
也很在意沒看過的《母性》在寫什麼。



真正的家人。
真正的姊妹。

幻想的家人。
幻想的姊妹。

說的是親情和血緣吧。

《睡在豌豆上》有幾對姊妹,也有好幾對母女。
但是看完後,感覺作者未能把想訴說的事好好傳達出去。
就很模糊。



曾看過有人說兄弟姊妹是父母給你最好的禮物。

認真想的話,兄弟姊妹真的是父母能給孩子最好的禮物嗎?

很容易翻臉,也很容易和好,或許這就是兄弟姊妹…
兄弟姊妹的關係,是會包含妒忌的。

可能是禮物,也可能是噩夢。
我沒有答案,因為對我來說,這事意外的,要蓋棺論定,而且因人而異。



親子關係和手足關係,湊佳苗想問這兩者的差異,但是並沒有給予作者的立場(至少我感覺不出)。
說到立場,其實自己很多時候也提不出自己的立場。

開始也寫到,湊佳苗一直讓讀者有睡在豌豆上的感覺。
就是那種不對勁,《睡在豌豆上》說的那種背後的刺痛感。
架構的故事不是那種讓人想大呼「爛透了」的那種。
讓我覺得不對勁是結尾。
應該能有更好的結尾… 這種感覺
結局爛,能毀了一切,但同時也是可以補救的,因為是故事。
現實的話,正好相反。
故事可以靠自己的努力書寫,但結局不管怎樣,都無法改變。



實在不想買太多書,一買就買了一大堆。
買到圖書館借得到,也不是會再看第二次的,有點後悔…
真的覺得日後一定要找機會再看的才買。
(話是這麼說,不克制的話,有想看新書就會想去買了… 哎…)
所以就慢慢的借,然後把湊佳苗的作品都看一看吧。
湊佳苗描寫的是男性作者寫不出的女性/母親/女兒的角度。

一直以來,我想要補充的是角度吧。
角度,是非常寶貴的。



可能過陣子再看一次就會有不一樣的感覺。

好啦,接下來要把《來自新世界》看完…




(完)



2015年5月6日 星期三

《花之鎖》湊佳苗


看了維基百科的SP人物列表,馬上破梗了。
看了一兩章就知道梨花、美雪和紗月的關係,所以到後面突然爆出真相時就沒有很驚訝。
一直在留意湊佳苗怎麼鋪,怎麼暗示三個女子的關係還有誤導讀者。
不斷有出現暗示,到最後索性用姓氏點名人物關係,感覺有點突兀。

我看小說完全不介意破梗,但前提必須是故事的設計要夠巧妙。
簡簡單單的皆大歡喜收場,我肯定不看第二次。



看過東野圭吾的《解憂雜貨店》,《花之鎖》對我而言,無論驚喜和轉折相比之下就顯得很弱。
即使不比較轉折的驚喜度,我有點期待的溫暖也不夠。





三個女性:梨花(りか)、美雪(みゆき)、紗月(さつき)
山間的小街AKASHIA、和菓子店「梅香堂」、金鍔燒、香西路夫的一幅畫「未明之月」、香西路夫的博物館、兩家花店(森山家算花店嗎?)。

一直金鍔燒、金鍔燒的,我很好奇金鍔燒到底長什麼樣。
「鍔」這個漢字代表刀刃的刃,但金鍔燒是圓的。
日語叫「きんつば(金鍔)」。
看起來就很甜,但是好吃的紅豆餡又很吸引。



花。
龍膽花
波斯菊
駒草



神秘人K和K的秘書。
為什麼K要在每年10月20日送一大束花給梨花的媽媽?
即使媽媽已經過世了,每年還是會收到花。
小時候問過媽媽為什麼會收到花,媽媽只說是中大獎了。

N過後,是K嗎?
有好多K。

Kenta 健太
Kimiko 希美子
Kouichi 浩一
Kurata 倉田學姊
Kazuya 高野和弥
Kasai 香西路夫
Kiyoshi 森山清志

湊佳苗好像喜歡塑造一個可以連結角色的角色…

《夜行觀覽車》是高木俊介。
《花之鎖》是香西路夫。

也不是說這樣的設定不好…
就不會覺得很巧妙或者高明。
如果這個連結的角色能和主線的角色有更大的關係的話就更有意思?




(115)森山:「我跟奶奶說我完全看不懂這些畫到底哪裡好,奶奶很生氣,還訓了我一頓,說要我不要只看到眼睛看到的東西,而應該嘗試去想像畫家的想法是什麼。尤其被稱為早期的那個時代,並不容許畫家想畫什麼就畫什麼,我心想,難道當想畫什麼卻不得不換個方式變形到讓人看不懂,就無法畫出自己真正想畫的東西嗎?」 
(147)梨花:「一般來說,大家都會認為這位秘書的解讀才是正確的吧,學校也教我們同樣的東西。我實在不懂,究竟為什麼非要問別人對畫的看法如何呢?」
(147)梨花:「看畫的人各自有他們不同的感想,不是嗎?誰的感想正不正確,到底是以誰的標準來看呢?如果香西路夫想要聽到有關他的畫的模範解答,何不乾脆把答案貼在畫作的旁邊就好,或者說,要聽解答的話,應該會畫比這個更容易懂的作品吧。他既然會畫出這些像暗號似的東西,難道不是並不想聽別人怎麼解讀嗎?而且關於香西路夫畫作的內容也沒有任何文獻留下來,那些自以為自己的解讀很正確的人真的很匪夷所思耶。」

有些東西不是正因為有不同的解讀才有意思?
模範答案什麼的,是老師讓學生背下然後在考試時吐出來的。
人生才沒有模範答案,或許也不需要模範答案。


(154)(梨花)這是為了確認,自己和誰有所關聯。
(202)梨花:母親生前喜歡哪一種口味呢?我可以馬上進去確認,可是即便不去問,不知怎麼的,總覺得就是這種加了鮮奶油的口味吧。我寧願相信,所謂的牽絆,就是心意相通。
(217)紗月:人總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暗中牽繫著,即便曾經一度切斷了那條鎖鏈,依舊會在別的地方又接上了線。


葬禮上的洒狗血。
加上丈夫死後發現自己懷孕的情節,哇……(拜倒)

(244)雪月花——如果母親與女兒的名字能夠有這麼美的連結,該有多好啊。

血緣的連結,一幅「未明之月」…

「雪月花」(せつげつか),首先想起《畢業——雪月花殺人事件》。
那是茶道。
其實「雪月花」是用來形容自然美景的。



三個性格不同的女性,其實很有意思。

美雪是個堅強,固執的女性。
紗月,是命運比較不好的,也不懂該怎麼形容,就是自主的女性吧。
梨花是好奇的女孩,非常現代的女孩。

可能個性也和時代有關係吧。



梨花和秘書還有常務董事一起去K的別墅。
梨花並不是為了借錢而來,她想弄清楚K與她家的關係才去的。
(263)所謂別墅是父親建造的,是指要集合所有的關係人,在K建造的別墅內,說明事情的真相。假如從推理小說來看,這樣的設定接下來可是很可能會引發兇殺案。
這是吐槽推理小說嗎?
然後就這樣來個大解謎。
推理小說的老梗,把相關人士都聚集在一起,然後一堆石頭爆掉。

美雪的丈夫和彌的死的真相讓人傻眼。

(280/281)梨花:「你們所有人都太差勁了。把自己做過的壞事留在那座小鎮,然後就遠走高飛了。」

拉起「花的鎖鏈」,了解父母和外公外婆埋藏的過去。

以美術館的婚禮和外婆的揶揄結束,是多了我在之前看的湊佳苗的作品看不到的溫暖。





為什麼不會覺得很感動呢?
可能覺得要寫這種連結的話,《解憂雜貨店》寫得更巧妙。
但是還是覺得這是個溫暖的故事。
至少看到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應該可以更溫暖?
想傳達的訊息也不是很清楚。
想看看2013年的SP怎麼解讀《花之鎖》。



再度確信了幾件事(再看其他作品的話也許會改觀?):

湊佳苗的作品常常重複相同的元素(看過的湊佳苗5部之中有3部裡的角色是英文系畢業的 =.=)。
湊佳苗真的很喜歡寫小鎮和家鄉。
湊佳苗的小說的結局會弱掉。
不要太期待湊佳苗的作品有個溫暖的結局(其實是可以很溫暖的)。
湊佳苗的作品只要遇到厲害的編劇,把一些地方補足,就能成為一部很有意思的改編劇。



比起之前看的幾部,有比較喜歡《花之鎖》,因為沒有很虐。
雖然喜歡《為了N》,但小說漏洞太多,如果像連續劇那樣補足的話,那會是我很喜歡的故事之一。
可以很溫暖,但是就是覺得少了什麼。
是先入為主的觀念嗎?

我不自覺地就會把東野圭吾和湊佳苗拿來比較,因為或許在閱讀其他作品的過程中,我也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看東野的小說。

其實,東野的小說不也是有這樣?
想起《在大雪封閉的山莊裡》。

《花之鎖》的轉折不夠新意,想想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設定太明顯就不好玩了啊,這樣的推理小說。
要意想不到,推理不出才有意思。

啊,東野的轉折是爆出來的,但是不會不合理。
因為暗示很小很小,可能很早就出現了,所以根本不會注意到。

話說,東野的小說設計是真的那麼巧妙,巧妙到我不會認為那是在洒狗血嗎?
還是最近的想法起了變化了…?

真的很久沒看東野的小說了。
這次真的要回去了。




(完)


2015年5月5日 星期二

《夜行觀覽車》湊佳苗


摩天輪還在興建中,叫《夜行觀覽車》,說服力大打折扣。
書套下面的背面寫著「Ferris wheel at night Minato Kanae」…
有一篇叫「摩天輪」,卻完全和摩天輪沒什麼關係,反倒是最後一篇「小島聰子 IV」提到了摩天輪。湊佳苗是想帶讀者坐一回摩天輪?(關於這點後面再說)



先抱怨一下角色的名字…
慎司。(また「慎司」?)
《為了N》裡雖然用成瀨比用慎司的時候多,但就不能想別的名字嗎…?
換個漢字也好,慎二也讀作「しんじ」啊…

有個奇怪(?)的想法… 湊佳苗是因為一個故事寫不完想寫的東西,就再寫另一個故事?
不然我無法說服自己接受那些影子。

欺凌。
社會階級。
問題家庭。
高處。
平衡。

多常見的社會題材,也是(我目前看過的)湊佳苗的小說裡常見的題材。





去了連續劇改編的官網看了幾次。
改掉的東西好像很多設定加了不少。
遠藤家和高橋家的母親的關係好像變好、變親了…
可能是因為小說的故事實際上只是不同人的5天(左右)還有一些回憶。
拍成連續劇必須擴展…
而且也加了刑警,還是遠藤真弓的大學同學。
還有還有,遠藤啟介向高橋幸弘借錢…(什麼設定啊?)

編劇和『Nのために』一樣,都是奧寺佐渡子。TBS是在2013年改編『夜行観覧車』的。比起《贖罪》,對《夜行觀覽車》的主題更感興趣。什麼時候來看改編好了。





「遠藤家」

在處於坡道的市内最高級的住宅區「雲雀之丘」的畸零地上蓋的最小的房子。在雲雀之丘蓋自己的房子。遠藤真弓的夢想就是擁有自己的獨棟住宅。真弓認為蓋房子跟養小孩是一樣的。房子並不是蓋好就完事了,必須懷著愛意在需要的時候保養維護,珍惜地居住,才會真正成為自己的家。

或許可以說她愛房子多過愛那不是會抓狂,如野獸般的女兒彩花。

彩花是中學三年級生。

說到家庭暴力,通常會想到父親打母親或者父母虐待孩子吧?但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同了,是一種「反向」的家庭暴力,孩子辱罵父母。

為了不觸碰到彩花的抓狂按鈕,真弓和女兒彩花以「偶像」為溝通媒介。真弓為了彩花,在網上以高價標下新一代偶像高木俊介的海報。真弓也很喜歡高木俊介。那一晚,彩花又抓狂,撕了高木俊介的海報…

(看到後面,覺得「高木俊介」還真可憐。三家人以不同的方式聯繫高木俊介… 設定是高木俊介和高橋慎司長得很像嘛,而且有些用意…)



又是充滿問題的家庭。
無法不在意鄰居的眼光。
小說和連續劇常這樣寫,我真的有真的是這樣的錯覺…真的是這樣嗎??
被放大的寒暄和委婉。

(16)「我們家的聲音聽起來也像這樣嗎?」
(17)別人稱讚你,你難道不該稱讚回去嗎?這不是禮貌嗎?稱讚你的孩子算是普通的寒暄吧。人家跟你寒暄你自然也該跟人家寒暄。但是真弓得到的回應只有毫不謙虛的滿足笑臉。
(18)「解決從外面來的問題實在太簡單了。不要開窗就好。」

這句太絕了。面對問題,選擇充耳不聞。
不是在斥責還是什麼,因為可能我也是這樣…
不去理別人家的家事,但是後果可能會是不可挽回的。
不過小說和連續劇果然有點誇張和極端吧…

鄰居的家務事該不該插手?
《夜行觀覽車》提出了一個觀點。
家人之間無法解決的問題,必須有外人(小島聰子)介入。
一個小說描寫四個家庭(除了著重描寫的遠藤家和高橋家,還有比奈子的朋友步美家還有小島聰子)。
通常都會專注於一個家庭吧?像《家族ゲーム》那樣。

但湊佳苗就是辦得到。
而且也需要那樣。
通過對比,把問題放大。
但是可能有些細節就寫不了了。

丈夫・遠藤啟介
只會旁觀的丈夫,什麼都不知道的丈夫。
到後面還用了「鴕鳥」來形容他。

真弓為了幫女兒買東西(她不是疼女兒,而是怕女兒抓狂),夜深了還下坡到便利店買東西。在便利店遇到了住在對面的慎司。慎司和高木俊介長得很像。慎司結賬時發現自己沒帶錢包,於是向真弓借錢。但真弓沒有小鈔,而且彩花要她買生理用品讓她不好意思在慎司面前結賬,她心想慎司是可以信賴的孩子,明天早上就會還錢,就把一萬元大鈔給了他。




高橋家外有救護車和警車…
(29)「只要把窗子關好,外面的聲音就不會傳進來。」
(29)「別人的事情跟我家沒關係。」
(30)「我家都關著窗子,什麼聲音也沒聽見。」


八卦的鄰居大嬸(?)小島聰子被彩花叫「小金包」,因為她總是拿著金絲的亮片包包。

然後慎司失蹤了。





「高橋家」

高橋家的女兒比奈子因為弟弟說要準備考試讓姊姊到朋友家過夜。
高橋家的父親高橋弘幸是醫生。
高橋家還有個在關西上醫科大學的同父異母大哥幸大。

有寫到老師、朋友的反應。
姨丈也在意凶手的女兒住在他們家。
阿姨雖然沒有直說,卻有著兇手不是姊姊,是姊姊包庇兒子的想法。

(65)「晶子阿姨一直設法要說媽媽不是兇手,是正當防衛什麼。甚至還說兇手是慎司。對阿姨來說慎司是兇手比較好。跟姐姐是殺人犯相比,外甥是殺人犯至少隔得比較遠。
這麼說來兇手是慎司是否對我而言也比較好呢?雖然都是親人,都遺傳了媽媽的血統,我跟慎司只不過剛好是同父同母生的吧?因為要是原料有問題,身為成品的我可能也會有缺陷。要是成品有問題,那可以當作剛好有不良品而已。
這樣的話大哥是不是寧願媽媽是兇手呢?
但是別人不會想得這麼複雜吧?
家人就是家人。既然如此我們又沒犯著別人,為何要特地地公告周知?就不要宣揚不行嗎?為什麼非得要把我們家的事情告訴根本不認識我們的人呢?完全不顧慮到我跟大哥的立場。」


湊佳苗真的好會用比喻。

如果凶手是弟弟比較好?
那不是重點吧?

像比奈子那樣,既是凶手的家屬,也是被害人的家屬,該何去何從?
「親戚關係」可以去到多遠?
所謂的親戚,在你家裡出事時會幫助你嗎?還是急著和你撇清關係?
(其實因人而異吧。)

背負那種雙重身份,我無法想像。
小說其實沒有刻劃很深,而且都感覺不到比奈子悲傷、無助、混亂、不知所措、開心的情緒。
就算沒有情緒也是一種情緒。

最喜歡的爸爸被家裡的人殺死了,她的反應太奇怪了。異常的(?)理智和冷靜。無法和自首說殺了爸爸的媽媽見面,離開阿姨家,還會想著要找到失蹤的弟弟,要去找大哥商量。正常人會那麼冷靜嗎?還是這是個根本不在乎家、不在乎父母的角色?

爸爸死了,喔。
可能是媽媽殺的,喔。
也可能是媽媽包庇弟弟。
不過那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接下來自己該怎麼辦。
(這有點極端)

有一段是說到比奈子和朋友步美說著想像「父親或者母親死了」來落淚假裝反省(47)。
可能真的是要寫不在乎父母的孩子…
不過也有一段說比奈子也想大哭,但是不能像彩花那樣大哭大叫(75)。
是怎樣的角色,只有作者知道。
其實就是覺得刻劃不夠深。





「小島聰子 I」

從頭到尾讓我有點搞不懂的角色。
50、60歲的鄰居大嬸。
丈夫不是加班晚歸就是出差似的,都沒看到他出現。

篇章以不顧時差打電話給國外的媳婦的方式呈現。小島聰子就和媳婦說起她在看電視時聽到了隔壁傳來叫罵聲。電視上的猜謎遊戲的參加者是高木俊介,很像中學時代的阿真(小島聰子的兒子),斜對面人家的兒子更像俊介。然後她就拿著別人送的名牌巧克力到隔壁的遠藤家拜訪(給鄰居施隱形的壓力)。

10點多時,又傳來吵架聲,但這次是男生的尖叫聲。那附近只有慎司一個男孩,沒想到他會發出那種聲音。叫聲中還摻雜著女人叫著住手、救命的聲音,從年齡判斷應該是媽媽不是姊姊。接著聽到了男主人的叫聲:「夠了沒有!」他叫了一聲後就安靜下來了。

過後因為聽了兩家人吵架後興奮得睡不著就動手點綴購物袋,正做得起勁時,小島聰子說她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救護車停在高橋家前。隔天晚上看了新聞才知道高橋家的男主人被毆打死,犯人是高橋太太,她自首了。

孩子當時不在家,姊姊去了朋友家過夜,兒子剛好出門去了便利店。小島聰子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慎司會在案發時剛好不在家,而且說是買東西,但是錢包和手機都留在家裡?現在慎司人也下落不明。

(82)「這件案子我也不該管太多就是了,管閒事是很沒品的。那是叫八卦吧?我最討厭那樣的人了。」

想要把附近鄰居發生的事件和自己知道的事說給什麼人聽,她那樣就是八卦啊…?
小島聰子還有輕描淡寫地提到高橋家的太太高貴的舉止不是發自內涵的。
她覺得很棒、很高貴的亮片包包,在鄰居眼裡完全是另一回事(反差很大)。
像是結合想念成家的孩子的孤單老人還有八卦鄰居的角色。
但之後的幾章裡,小島聰子又增加了「身分」。





「遠藤家」

坡道與偏差值——湊佳苗《夜行觀覽車》超強比喻二。

時報出版的中譯本有腳註,解釋何謂偏差值(standard score):「偏差值是日本計算學歷的公式值,也是將個人分數與團體平均分數之間的差距用數值來表示。偏差值越高表示學力越高。」

把個人和全體放在一起做比較。
用數字代表一個人在團體裡的能力。
只覺得這是個殘忍的團體競賽和數字遊戲。



回到故事。

從雲雀之丘沿著坡道往上走十五分鐘就是私立K中學,高橋慎司上的男校。那裡的學生考上全縣東大錄取率最高的高中的比例超過百分之九十五。那是離家裡最近的學校,但對彩花而言那是別的世界,即使她是男生也一樣。

從雲雀之丘下坡的第一個十字路口轉左走十分鐘左右就是私立S女校,高橋比奈子上的學校。媽媽希望彩花能上那間能直升大學和短大的貴族大小姐的名校。但是彩花和那裡的可愛制服也沒有緣分。

彩花繼續下坡,她就讀的市立A中學位於平地,從雲雀之丘徒步三十分鐘左右能抵達。即使學校不是很糟糕,也有成績優秀的人上靠近家裡又不花錢的公立學校,彩花還是覺得每天上學好像要下到地獄最底層一樣。即使到了學校也會覺得腳下依然繼續往更深的地方傾斜。

(85)這全都是坡道的錯,要是住在學校附近的平地,直直往前走就到學校的話,景色應該就不會變。沿著坡道往下走,就像是走向廢柴的世界。這個社會上存在著明顯的階級區分,跟自己沒法穿的高階制服擦身而過,就感覺到好像身上的皮漸漸擦破一般的痛楚。即便如此,放學後上坡的路上也並沒有感覺到漸漸浮現的優越感,只是一面想著明天的痛楚,一面消耗體力而已。
(85)越往上坡就越高的不止是偏差值。地價也越來越高。彩花額上浮現汗珠,沿著坡道走向雲雀之丘,她實在搞不懂為什麼在高地的住宅也要比較貴。不止上下學,只不過去個便利商店也麻煩得要命,根本想不出什麼好處。高高在上地俯瞰底下的人的生活,是這種感覺值錢嗎?

彩花會喜歡上俊介是因為媽媽說俊介是不是有點像住在對面的慎司。雖然彩花馬上否定,叫母親去配老花眼鏡,當她仔細看側面和眼角,就發現兩人的確非常像,從那時候起彩花就開始彙集刊登俊介的報導的雜誌和錄下他所有的電視節目。

回想搬到雲雀之丘的第二天,彩花和爸爸媽媽一起到對面的高橋家打招呼。看到在院子裡練習籃球的慎司,彩花就一直覺得慎司很帥。她一面看著青梅竹馬的戀愛漫畫,一面把自己和慎司用來取代主角。可是過了很多天,彩花都沒有和慎司說超過兩句話。她覺得自己沒辦法和穿著別的世界的制服的慎司打招呼。

但媽媽的一句話讓俊介和慎司的身影重疊了。
要得到慎司的照片很難,但是俊介的照片很容易得到。
沒辦法和別人說喜歡慎司,但是俊介的話,就算是對不想溝通的母親也可以說。

這是反向的追偶像心理……?
還真沒聽說過。

傾斜的地板,湊佳苗真的很擅長構建這種比喻……
印象中都是因為「缺少」才會被當作歧視的對象。
但是最近好像是因為「擁有」而被歧視和排擠?
與眾不同、出類拔萃、別人沒有的你卻有。
好像有兩個極端的待遇:不是被人羨慕和捧上天,就是遭人歧視和排擠。
為什麼會出現兩種極端的待遇啊?
大概有很多因素吧。



真弓不知道超市的同事晶子的姐姐是對面的高橋淳子。

彩花有「坡道病」,她將此歸咎於媽媽。
真弓不想住在小公寓,想要住獨棟房子。
(95)住在高級住宅區並不會讓人成為大小姐。
因為搬家了,就順其自然地去考S女校。
但是彩花沒有考上。
(96)要是沒有那種房子就好了。那樣的話就可以免於坡道病了。但是…… 
(98)要是沒叫她去考就好了。因為對彩花來說,傷自尊的並不是沒上S女校,而是「沒考上」這件事。一開始就理所當然地讓她去上公立學校,就不會讓她時時抓狂了。真弓完全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她並不是為了要傷害彩花才讓她去考S女校的。只希望她能考上。 
(101)「對吧。是一家人啊。就算常常看不順眼,也不會要殺人的。通常都是這樣。出事的家庭就算是突然爆發的行動,背後一定累積了什麼東西。那種東西不管怎麼隱藏,都會從行為跟說話表現出來的。為什麼鄰居們都沒有注意到呢?」
(102)臆測別人家的事、說長道短是不行的。所以大家都裝作不知道,這樣才不會惹上麻煩。 
(103)覺得住在坡上很痛苦的,只有必須下坡的人而已。背著可笑的小包包的歐巴桑光在坡上就可以生活,那個小包包在坡上的人看來應該很時髦吧。本來就是只是有那樣的人才能住的地方。

彩花從學校早退回家時遇到下坡的慎司。慎司像陌生人一樣走過去,彩花叫住慎司,問他之前的籃球比賽為什麼沒去。慎司不高興地說那跟她沒關係吧。彩花說慎司家給她們添了麻煩,被白痴記者追得團團轉(這段看得我一頭霧水)。慎司回說沒時間和彩花進行無聊的對話,還說她們家是後來搬來的,覺得麻煩的話,搬家不就好了?





「高橋家」

通過高橋良幸和女友明理看高橋家繼母、繼子及同父異母兄弟妹的關係。

良幸兩歲時,媽媽因為遇到車禍過世了。他四歲時,爸爸再婚。再婚對象長得漂亮,非常溫柔,生了自己的孩子後也對良幸很好。她很會做菜,良幸是考生時,她常給他做宵夜。對良幸而言,比奈子和慎司都是「真正的兄弟姊妹」。

良幸回到住處,女友明里正在做飯。良幸在洗澡時,明里偷看了良幸的妹妹傳來的簡訊… 良幸洗完澡見明里低著頭坐著,手裡握著手機。良幸看了妹妹傳來的簡訊後,明里問「殺人犯的親戚」、「媽媽是殺人凶手」是什麼意思。

良幸上網查了新聞這才知道家裡出事了。剛剛才知道家裡出了那種事就被明里質問的良幸不由得大聲起來。

(119)「你才是,只顧著看電腦。你不該先跟我解釋嗎?」
「為什麼?」
「因為我現在在這裡啊。我跟兇殺案相關的人獨處不是嗎?看見那種簡訊嚇死我了。我該怎麼辦才好?」
兇殺案相關的人,明里說得非常明白。嚇死我了,那是因為跟殺人兇手的兒子在一起嗎?


(120)「你是說你比較擔心你的兄弟姊妹而不是我?我對你而言算什麼人?就算現在擔心在遠處的弟弟妹妹,反正也什麼都做不了。但是我可在你面前喔,你不想守護我嗎?」守護?有什麼好守護的?怎麼想出了事的都是我這邊,明里只覺得她自己重要吧。


明里讓良幸陪著自己,還把他的手機藏起來,不讓他與妹妹聯絡。
她到底是在「害怕」什麼?
其實,到底是在害怕什麼呢?
我無法想像,而看過的小說也只是以「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煩」為由。

明里想了一晚的結論:「——你跟你媽媽沒有血緣關係吧。」

(128)這是什麼?這些人是什麼人?良幸周圍也有寫部落格的人。他們說把電影跟音樂的感想等日記寫寫,這些是日記?自戀的傢伙以為廢話寫多了就可以成為評論家嗎?

這什麼啊。
所以才寫《白雪公主殺人事件》嗎?

部落格就等於日記嗎?
以前或許是,但現在已經不僅僅是那樣了。
感想就不能是日記嗎?
日記就是一日的總結和感想啊。
其實我也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什麼?)。
我開始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麼了。



比奈子找到了慎司。
姊弟倆一起在防波堤上背對海坐著,面對巴士候車室,吃著在便利商店買的杯麵。
比奈子問弟弟喜歡山上還是海邊,慎司提到空地要建日本最大的摩天輪。
(怎麼又是高處啊… 湊佳苗就那麼想寫階級的差別?)
(136)「為什麼沒地方去還逃跑了?」
「因為覺得我最好消失。」
比奈子問慎司殺死爸爸的是誰,慎司說應該是媽媽吧…
比奈子說要去找大哥,而從停在停車場的巴士下來的乘客有大哥良幸的身影…





「小島聰子 II」

小島聰子的兒子「阿真」打電話給她。
小島聰子說了高橋家的案子的事,然後問兒子什麼時候回家。
兒子說不回家,回國後要到妻子的娘家住。
小島聰子說她重新裝修了房子,不會自己的家是因為發生了兇殺案嗎?





「遠藤家」

真弓從小島聰子那裡聽說慎司失蹤後就坐立難安(因為給了逃犯資金?)。真弓開著車在雲雀之丘和慎司學校附近轉,然後下坡在市內行駛。

遠藤啟介給客戶的兒子的房間換壁紙。啟介想起了自己的女兒彩花,他根本不知道彩花在房間裡幹什麼、房間的家具配置、牆上貼了什麼,就連壁紙是什麼顏色什麼花樣也想不起來。搬家後,他一次也沒去過彩花的房間。

(149)老爸不要說話、到旁邊涼快去、跟我說話也沒用。無論跟她說什麼,她回的都是這些。但啟介並不覺得應該怪罪她。雖然這些話並不好聽,但也用不著生氣。
(149)家就是一切,這就是真弓的想法。平常都過著平和的日子,但只要一提到房子,氣氛就緊張起來。
(150)住在高級住宅區,每天跟自己說我們是住在這裡的人上人,說多了或許彩花真的能變成優秀的孩子。但是現實哪能這麼稱心如意?彩花沒通過入學考試,變得自怨自艾。一點小事就抓狂,滿嘴沒大沒小的污言穢語,但啟介明白彩花的心情。彩花用這種方式來保護自己。啟介是什麼時候注意到的呢? 
(151)對面人家發生的不幸事件彩花引以為樂。她分明不是這樣的孩子啊。
果然不應該把家建立在這種地方。

父親的立場:對女兒的事處於無法過問的立場。
這是往上爬的代價?
是突然改變還是終於爆發了?



彩花和比奈子在卡拉OK道別後,輕鬆愉快地上坡。
(152)這個世界真的是公平的。就算上的是貴族學校、住在豪宅裡,但既然是殺人兇手家的小孩,這輩子就不可能幸福了。比奈子一生都得忍受別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咬牙活下去。扭曲了彩花世界的坡道,從現在開始不過就只是一條路而已。

彩花看到高橋家的牆上被貼滿了中傷傳單。
二樓後面的房間的窗口好像破了,早上的時候窗戶還好好的。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做這種事。

(153)看熱鬧的無聊人士會為了攻擊發生兇殺案的人家,光天化日之下爬坡道幹這種事嗎?如果那樣的話,雲雀之丘的居民一定會看到的。還是這附近的人串通起來貼的——為什麼呢?
因為平靜的生活起了波瀾。
因為恐懼害怕。
因為玷污了高級住宅區雲雀之丘的名聲。
或許幹這事的人並不覺得這是「中傷」。他們可能認為是「抗議」。自己做的事並沒有不對,所以才能大白天公然行事。

彩花看著「滾出去!」的大字,想起了慎司的話。彩花認為慎司應該給所有的居民下跪道歉,不這樣的話難以消心頭之恨。(對方道歉的話,大家就會消氣,就會原諒他們家嗎?干擾已經發生,不可能恢復從前的「平靜」了。)

彩花認為傳單是雲雀之丘的居民的心聲,那裡的居民都有權利抱怨。她拾了一塊石頭,看著慎司的房間。她覺得打破慎司的房間的窗戶的權利是她的,窗戶已經破了也無所謂。彩花舉起手,汽車喇叭突然大響。擋風玻璃後的真弓好像看見外星人一樣瞪著彩花。

真弓因為彩花在外面的表情,而感覺臉頰發燙。在家裡抓狂的彩花是在發洩心中的不滿,像是要哭出來一樣,所以覺得只好由她去。但是看到要扔石頭的彩花的臉上完全沒有那樣的表情。

原來啟介去換壁紙的客戶的女兒是比奈子的朋友…
(160)啟介望著圍著餐桌的三個人。這個家庭一定不會出事的。家裡孩子年紀相仿,生活環境也類似,為什麼有些家庭會出事有些不會呢? 
差別在那裡呢?
(160)不對,殺害丈夫的是妻子,所以是夫妻問題。但是原因卻是兒子。
(162)在閱讀這些留言的時候,彩花覺得這才是最好的制裁方式。犯下了案件,被警察抓了、法院判刑,光是這樣的話不算受到制裁。電視跟網路全國報導、被不認識的人中傷、被社會葬送;不止是兇手,連兇手的家人跟親戚都明瞭這是無法挽回的大錯,這樣才能深刻反省不是嘛?
這上面寫的關於慎司和比奈子的事,他們也不得不誠心接受。
——活該。
這裡也這麼寫著。就是因為以為自己高人一等,目中無人,才會發生這種事。一點沒錯。

彩花質問媽媽為什麼沒有告訴她同學來過家裡的事(其實是想找慎司,但根據「雲雀之丘最小的房子」這樣的形容找到了遠藤家)。真弓說她忘了,彩花覺得被同學恥笑很丟臉,連殺人兇手家的少爺都看不起她。彩花掀了桌子,味增湯碗倒了,弄髒了真弓的上衣。真弓很在意慎司的行蹤。彩花取笑母親蠢、低級,把錢給了慎司。彩花的表情和在高橋家外面的表情重疊了。真弓說用石頭丟別人家的房子太低級了。彩花說不是她做的,但是真弓不相信。彩花開始扔東西,大聲尖叫。彩花還把手伸向飯桌中央的觀葉植物…

晚上啟介回到自家附近時聽到前方傳來玻璃破掉的聲音。有人正要對高橋家丟東西。是小島聰子。高橋家二樓的窗子破了兩處,圍牆全部都貼滿了中傷傳單。小島聰子微笑說那是雲雀之丘婦女會小小的抗議。

小島聰子給啟介說了她的「包包亮片論」和「雲雀之丘論」。
(174)「只要打出雲雀之丘的名號,就可以用高價賣出,所以建商進一步開發山地,蓋了更多的房子,您家也是呢。與其說是繁榮,不如說是變嘈雜了。不能破壞以前的居民累積起來的成就,這是後來的人必須遵守的最低限度的規矩吧?我是這麼覺得的。但是竟然發生了兇殺案。這是從以前就住在這裡的老居民的抗議。」
啟介想說什麼,但是家裡傳來了才華的尖叫聲和玻璃製品破掉的聲音。小島聰子說就算對面發生了兇殺案,他們家還是沒有改變,就是因為這樣她的兒子媳婦才不肯回來。啟介想摀住耳朵,想沿著坡道逃下去。啟介不明白自己不能和別人一樣,平靜地過日子。小島聰子責怪啟介,問他為什麼不進去阻止,這樣的事也不是今天才開始的。啟介問他進去能做什麼?


(175)「別人家的事躲在一旁看看就好,您對自己家的事也是同樣的態度呢。」
小島聰子說高橋家傳出慎司和淳子的聲音時,她看見啟介一直躲在自家的車棚的車子旁。啟介想說小島聰子既然知道他躲在外面,那她當時不也是在屋外傾聽…?這時傳來了玻璃破掉的聲音,還有真弓野獸般的吼叫。啟介朝坡道下方溫暖橘色的燈火奔去。



因為破壞平衡的人就要被「懲罰」。
是人之常情還是全民制裁…?
「制裁」似乎也是湊佳苗常寫的題材。





「高橋家」

良幸把弟弟和妹妹帶到二十四小時餐廳,他沒有勇氣回家。明明早上就可以立刻回家,但他還是去上課了,還找「非得去上不可」的課。他還對妹妹說謊,說因為不夠錢搭新幹線,所以選擇搭高速巴士。他不想在天還亮著的時候抵達,不想碰到熟人他為了自保一直遲疑著要不要回家。
(182)良幸雖然跟明里說繼母待他們沒有差別,但那個人對慎司跟對自己的感情的確是有所不同的。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良幸能瞭解。無論是誰都會偏愛自己的親生骨肉,更別提跟自己長得一樣的漂亮孩子,就算跟其他親生子女相比,也會更加偏愛吧。良幸也很明白那個人對比奈子跟慎司有差別。

(184)大哥跟我們不是同一個媽媽,遺傳了爸爸的聰明跟媽媽的長相,算是一半一半。你媽媽好像頭腦也很好,所以或許全部都是媽媽的遺傳也說不定。姊姊的話,長相跟頭腦都遺傳自爸爸,運動神經據說是像媽媽,真的都是遺傳到優點了。我的話完全像媽媽。
我早就知道自己的頭腦並沒有那麼好,大概是小學高年級的時候。我沒有才氣。從來沒有靈光一閃想到,啊,這個問題這麼解答就好。只能不斷地預習、複習,累積經驗值而已。


慎司說爸爸對媽媽施加言語暴力,但是比奈子認為慎司在說謊。比奈子說爸爸從來沒有責罵過慎司,一直都稱讚他,說慎司長得帥,運動神經好,不像爸爸只有功課好,慎司有很多其他的選擇,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好了。比奈子很羨慕慎司和大哥良幸,因為自己即使努力讀書也比不上大哥,努力運動也比不上慎司,打扮起來也比不上天生麗質的媽媽還有慎司。但是爸爸一直對比奈子很好,所以比奈子想完成爸爸的另一個夢想,成為建築師。

慎司說那才是最殘酷的,比奈子激動地問讓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叫殘酷?

小學四年級時,爸爸對慎司說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因為當時大哥死命地為醫學院入學考努力,慎司心想幾年後可能就輪到自己了。慎司沒有特別想做的事,所以就去上籃球隊出名的學校。但是媽媽卻說「小慎想跟爸爸一樣當醫生吧。」



爸爸:「慎司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媽媽:「小慎的話一定沒問題的。爸爸的兒子嘛。」
媽媽:「爸爸雖然那麼說,但是——」(這媽媽到底在想什麼?!)

(因為有一個前妻的兒子,所以讓整個情況更複雜… 還是因為正是這樣才會造成這個局面的?)

父母的夢想和期望…
父母無法完成的心願,讓孩子來完成是一個怎樣的心情?
自己做不到,讓你的骨肉替你完成就能彌補缺憾嗎?
繼承家業,繼承父業母業,是種什麼心情呢?
自身的能力、自己的志向…
那種心情我不明白。

兄弟姐妹間的比較、能力的懸殊…
的確會不平衡。
父母也不可能做到所謂的「公平」。
果然還是取決於性格吧…
父母的性格、孩子的性格…

(190)光毯一直鋪到山腰,亮得連一片漆黑的雲雀之丘都像點了燈似地。只有自己的立足之地是一片黑暗。不知怎麼地這讓他覺得很愉快。跟黑暗化為一體的時候不用努力也沒關係,可以放鬆心情。 
(190)隨著年紀越來越高,離家下坡跟黑暗同化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母親說慎司的成績變差了,但其實不是。周圍的步調變快,慎司跟不上而已。他已經到達了能力的極限。

媽媽把慎司的成績變差歸咎於籃球,慎司想參加全縣大賽預選前的比賽,為了不退出而努力讀書。要出門時發現提早放到門口的運動用品都不見了,連運動服、運動鞋和籃球都找不到。慎司在外面遇到背著奇怪的包包的住在斜對面的阿姨,她問籃球是可燃垃圾嗎?慎司在垃圾堆放處找到了一個裝了自己的東西的垃圾袋。

真相和新聞報導的一樣,和媽媽說的一樣就好?現在真相就算了?家裡發生兇殺案的三人應該怎麼過日子?

(196/197)父親已經不在了。留下來的是那個人。就算是殺人兇手,是家人這個事實也不會改變,不僅如此,社會上還特別強調這個關係。自己非得接受這個事實不可。

當晚彩花的抓狂讓慎司很頭疼。沒有心情讀書,又想著想去參加比賽已經不可能了,慎司不甘心地拿籃球丟牆壁。拿籃球丟牆壁的慎司大鬧,媽媽來阻止但慎司不肯停下,爸爸上來警告,媽媽離開房間。之後媽媽讓慎司出去,媽媽塞了1000元進口袋,但在便利店付錢時,口袋裡卻找不到錢。

比奈子低喃媽媽用來毆打爸爸的擺設是大哥的獎盃…
只要家人才看得到的東西…

慎司說那天晚上,對面的叔叔在車棚裡,他可能聽到了爸爸媽媽的對話。





「小島聰子 III」

守護家是她的責任。
為了阿真(兒子),所以小島聰子決定去遠藤家。





「雲雀之丘」

和彩花破壞家裡的畫面交叉的是選擇地板的顏色的畫面。
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真弓身體彷彿被透明膠膜層層包住。
真弓無法原諒破壞她的寶物(屋子裡的一切)的野獸。
真弓壓住野獸的肩膀,把地板的飯粒和炸雞塞進野獸的嘴裡。
野獸流著淚把飯粒吐出來,真弓很憤怒,抓起了泥土塞進野獸的嘴裡…

小島聰子拼命按門鈴,但沒有回應。於是她繞過遠藤家的院子來到亮著燈的房間外。窗戶破了,小島聰子挑開窗簾,看見像是真弓騎著彩花,用手勒著彩花的脖子的畫面… 不管怎麼叫真弓都沒有反應,小島聰子從包包裡拿出兒子買給她的警報器,拉了金屬環後,把嗶嗶作響的警報器從破掉的窗戶扔進遠藤家。

聽到警報器尖銳的聲音,真弓這才驚醒。真弓不覺得彩花有什麼好擔心的。真弓想把小島聰子趕回家,但是小島聰子硬是進到遠藤家,還打開電視。聽到俊介的歌聲,真弓心情稍微平靜了。比起彩花,真弓比較擔心慎司。

(223/224)隔壁的土地開始蓋房子的時候,聰子就覺得不對勁。不動產商人一開始有到小島家問她要不要把這塊不大不小的地買下來,小島一向反對開發住宅用地,根本不可能買下開發剩下的畸零地。
後來聽說那塊土地賣掉的時候,聰子以為是哪家買去當車庫了。但是那塊地上開始蓋房子。她本來以為地雖然小,但也會花時間慢工細活地蓋好,結果打了鋼筋,砰砰砰地把牆壁嵌上,房子一天就蓋好了。那時候聰子心中湧現一個念頭。
——雲雀之丘不應該蓋這種房子。

彩花會抓狂的事讓小島聰子吃驚,而且隔天遠藤家的人也沒有來道歉。雲雀之丘已經不是雲雀之丘了。參加在雲雀之丘住了三十年以上的人組成的婦女會開辦的手藝教室是小島聰子唯一的樂趣,但有一天她偶然看見一個跟自己兒子十幾歲的時候很像的男孩——高木俊介。

小島聰子開始支持俊介後,注意到了高橋家的次男慎司。中間夾了高木俊介,小島聰子把兒子跟慎司的身影重疊在一起。為了見慎司,她每天早上都出門掃地。(高木俊介真的好無辜……)

小島聰子覺得慎司也跟俊介一樣去當偶像就好了,那樣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高橋弘幸沒有覺得不好,但是淳子則完全不知道在想什麼。大概五年前開始,小島聰子覺得淳子怪怪的,案發後她才明白。淳子也是不應該住在雲雀之丘的人。

(225/226)遠藤著家人沒聽過「他山之石,可以攻錯」這句話嗎?對面鄰居發生了兇殺案,通常都該反省自己的生活吧。想想是否能斷言自己家裡不會發生同樣的事,改善親子關係,冷靜地審視自己的言行舉止,該怎麼做才不會發生這種悲慘的事情,全家人一起溝通不是嗎?
都還沒過三天,就這副德行。下了坡道這個世界上都充滿了這樣的人嗎?所以才不斷發生同樣的案子。這一家人怎樣都無所謂。
但是雲雀之丘不能再發生這種事了。非阻止不可。

不應該住在雲雀之丘的人?
小島聰子構建了隱形的階級。



逃過死劫的彩花在想:「慎司的錯。雲雀之丘的錯。」

遠藤啟介在辦公室的休息室裡吃便當,想著自家的事和自己逃跑的行為。

(230)那好像童話般毫無缺陷的一家卻發生了兇殺案。兇手是母親,孩子們今後也無法跟以前一樣生活了吧。案件雖然很令人同情,但彩花或許能藉此契機改變價值觀。金錢、容貌、學歷,這一切都比不上普通的平穩生活幸福;要是彩花能意識到這一點,也就不會再抓狂了吧。 
(230)自己真是太膚淺了。非得要看到別人的不幸才能感覺到的幸福,算得上真正的幸福嗎……?不,算得上。他希望能這樣。

改變的契機。
從不同角色的角度去嘗試回答問題。

(231)小島聰子真令人吃驚。擺出一副老好人模樣的有錢太太,竟然打破高橋家的窗戶。還有無數的中傷傳單。她堂而皇之地說是雲雀之丘婦女會幹的,完全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還說了一大堆雲雀之丘是他們建立之類的話,沒有問她也沒人想聽。雲雀之丘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的?山邊跟海邊不過就幾公里的差別而已。海邊下雨山邊也下雨,山邊風和日麗,海邊也風和日麗。
而且所謂有傳統的地方,就是要有後繼者才能成立的不是嗎?

(234)電視上說,因為母親的育兒壓力造成的虐待事件,是家庭縮小化的結果。母親跟孩子兩人關在一起,沒有任何外力阻止悲劇發生。簡單地說,母親要是失控也沒有人制止。不止是沒有其他家人,跟鄰里的關係也淡薄了。



彩花說真弓只要房子就好了,所以才嫌她和爸爸礙事,讓他們到別處去住。真弓問不管去哪裡,只要在一起結果還是一樣不是嗎?離開雲雀之丘彩花就能考上第一志願的學校啊嗎?就算考上了,三年後還要考大學,或者找工作。可能會和朋友吵架,可能會失戀,到時候她不也會覺得那是媽媽的錯?

彩花說做父母的就應該接受。
真弓說她不想當彩花的媽媽了。

真弓請小島聰子回家,小島聰子覺得自己也該告辭了,還說他們家的先生逃走了,這樣她也比較安心。「喂,你們在幹什麼!」,離開遠藤家的小島聰子的聲音從打開的窗戶傳進來。

凌晨零點五十分—高橋三兄妹走上坡。

晚上十一點,遠藤啟介來的鈴木家,他想問高橋家的事。
比奈子的朋友步美還有弟弟弘樹和啟介一起到雲雀之去,三人一起清楚高橋家外面的傳單。
(245)不顧自家的問題,修復別人的家,這只不過是逃避而已。
小島聰子責備啟介,問他是想怎麼樣。小島聰子對啟介說要不是她代替啟介去他家,現在他的女兒可能已經死了。啟介沒有問真弓那是怎麼一回事,繼續手頭上的事。真弓也過去幫忙。
(249)要是沒有這玩意,今晚本來可以平靜度過。這種玩意沒有才好。今晚發生的事也一樣。高橋家發生的兇殺案也是。一切都能化為無形的話真不知道有多好。
(251)小島聰子:「雲雀之丘的風評受損了。『雲雀之丘菁英醫師遇害』,案子取了這種名字,被人說我們傲慢、自負、看不起別人所以糟了報應;雲雀之丘全體都被攻擊了。」
步美:「那是因為阿姨你們平常就是那種態度。所以其他人才趁著發生了兇殺案攻擊你們不是嗎?不是比奈子家的錯。大家都對雲雀之丘這種高級住宅區反感,是住在這裡的居民自己的錯。」
(朋友抱在一起和揮手的情節真的有夠洒狗血…)





「摩天輪」

遠藤一家、高橋三兄妹去到小島聰子的家聽遠藤啟介說他在自家車棚聽到的高橋夫婦的對話內容。

(260/261)
「高中上哪裡都可以不是嗎?」
「不行,如果要唸醫學院的話,絕對要上N高中。良幸不也是嗎?」
「那是良幸自己的選擇。我從來沒有說過想讓孩子們當醫生。慎司運動方面很優秀,長得又帥,頭腦也不差。去當偶像歌手也不錯啊?」
「良幸考上醫學院的時候你不是很高興,還說不愧是良幸?」
「啊,我的意思不是說不愧是我的兒子。是指我都沒在數學大賽贏過那麼大的獎盃。」
「小慎以後要得多少獎盃都行。」
「要是這樣當然再好不過,但也不必用功到壓力那麼大的地步。」
「這是什麼意思?」
「慎司就隨他去了。」

那之後,窗子就關上了。
啟介不明白,真弓似乎也不明白淳子的心情。

彩花突然說出:「坡道病。」

(263)「普通人被迫待在奇怪的地方的話,就會漸漸覺得腳下的地板傾斜。要是不盡力站穩腳步,就會摔下去。但越意識到自己是這樣就越覺得傾斜得厲害……」
(263)為了不從坡道上墜落,自己死命地保持平衡,結果傾斜得是自己。正因為沒發覺傾斜的事自己,別人只要從背後輕推一下,就失去平衡墜落了。

彩花說媽媽也一樣。
真弓恍然大悟,事情不是突然發生的,淳子一定也……

良幸打斷真弓。他請他們不要亂揣測他母親的心情,因為身為子女他也不了解,只有母親本人才了解。

回到自家,慎司把一萬元還給真弓。真弓擔心的是這個,心想平安回來太好了。真弓收到同事的簡訊,大新聞似地說晶子是「雲雀之丘精英醫師遇害案」的嫌犯的妹妹。孩子和嫌犯的女兒同年,好可怕。但是晶子已經不去上班了,好像是有喜了。

真弓覺得完全沒什麼可怕的,晶子什麼也沒做。這樣貶低人,難道沒想到下次自己也可能變成兇手或是兇手的親人嗎?

啟介、真弓和彩花一起在客廳吃蛋糕。

(269)只要度過了今天,明天跟以後一定會有辦法的。

過了20多年,淳子還在和前任太太競爭。因為無法直接競爭,所以就用孩子競爭。知道丈夫對自己盡心養育的兒子沒有什麼期待,一定充滿了挫敗感。家裡和對面鄰居一樣發生騷動,母親應該最絕望了。



(272)真相只有一個。哀悼的對象、責備的對象、安慰的對象,全都是家人。僅此而已。
(272/273)「原諒這種話,一定不是對父母跟兄弟姐妹說的。不管抱著怎樣的感情,家人這個事實不會改變。我也有很多感慨,但我不想指責家裡的人誰對誰錯。」 
「是啊。家裡的事情用不著外人來裁決。事情真相只要我們自己家人知道就好。」


媒體報道的「真相」…
把能推的都推給死者…
還有慎司的哭訴…

(這篇幹摩天輪什麼事?!!)





「小島聰子 IV」

(277)就算是長年居住的地方,在上面轉了一圈下來以後,同樣的景色看來可能也會有所不同的。





湊佳苗是帶讀者坐了一次摩天輪??
上去逛了一圈,然後再回到地上,面對地上的問題。
到底解決了什麼?
或者說給予這樣複雜的問題一個什麼樣的見解?

摩天輪到底有什麼用意。
根本就還沒建成啊,哪有什麼希望啊?

看了改編連續劇的一小段,為了Opening前的開場獨白。

「摩天輪是非常不可思議的娛樂設施。只能呆在原地轉了個圈又回到原點。但是那次接近天空時的景色卻會永遠留在心裡,就算回到地面也不會忘記。」
観覧車は不思議な乗り物だ。どこにもいけない、グルッと回って元のところに戻ってくる。でも一度空に近づいたあの景色はいつまでも胸に残り。下におりてきても、もう忘れることはできない。)

加了一點鏈接的話,整體的連接度就可以提升了…

《夜行觀覽車》只要加一些東西就會更接近完整。





突然「升級」,而無法適應改變,可以這麼形容遠藤家嗎?
社會地位的差別,又寫這個。

想起了《贖罪》的兩句話:
「什麼樣的人就得過什麼樣的人生。這是懂事以來,最常聽我爺爺掛在嘴上的話。」
「我奢求本分以外的東西,所以遭到報應了。」

人是不是要有自知之明,不因該奢求,盡自己本分就好了?
我不知道,看個人吧。
所以要怎麼去平衡自己呢…



因家而起的問題,應該由家庭成員來解決。
看『家族ゲーム』時一直在想。
只有家人才看得到的東西,所以必須由家人來解決。
我相信破鏡是可以重圓的… 吧。



打完後,已經不記得自己想寫什麼了。
所以關於《夜行觀覽車》大概就到這裡。





很形象的字。

宀 —— mián/寶蓋頭(住)
豕 —— 豬(食)

「家」只要有蓋、有食物就行了嗎?
我覺得僅僅是這樣是不夠的…
維繫家的到底是什麼呢?
家實際上又代表什麼呢…

…那兄弟姐妹算什麼?
因為看了《睡在豌豆上》的書背,浮現出湊佳苗想問這樣的問題的想法。

作品似乎有連貫,在繼續挖一些之前的作品寫不清的東西。
果然需要看其他作品才能理出作者想寫什麼嗎?





看湊佳苗的小說會覺得很「煩」。

不是想罵人就是會想怎麼又是這個啊。
真實感有,人性陰暗面有,社會問題有。
但不懂為什麼,感覺那是過度放大的。
把日本社會描到這麼黑是想幹嘛啊?
有意思的地方是有,但看多感覺會開始分不清現實和虛構。
即使有「共鳴」或者覺得很有意思,還是是會覺得很煩。

看來該暫停,啊,不過拖到現在才寫,已經在看另一本了(終於寫完這篇時已經看完了)…
差不多該回去看東野圭吾的小說了…
有點想念那種結尾的餘溫。




最後想藉機問問自己何謂兄弟姊妹…
也不是反思,就想想,看現在的自己有什麼感觸。

兄弟姊妹是個很奇妙的關係。是「血親」,卻又好像不比父母和子女的關係深(以DNA鑑定來說好像是這樣。兄弟姐妹的 DNA marker 相似度不比和父母的相似度高?不過只用 DNA marker 的結果不代表什麼吧?算了,不要再說科學的東西了。)。

有相同父母,也有不同父親或母親的兄弟姊妹,可能也有不同父母的兄弟姊妹… 
但我只寫所謂的同父同母的兄弟姊妹。

兄弟姊妹也被稱作「手足」。
手足。手足。
手腳是什麼關係呢(這是題外話)?

我也有「手足」。

「手足」是什麼?
是同陣線上的同伴,有時又像競爭對手。
是親人,有時又像敵人。
有些很親,有些很討厭對方。
哥哥姊姊就要幫助年齡比較小的,要疼愛弟弟妹妹,相親相愛什麼的?
那弟弟妹妹會尊敬、崇拜哥哥姊姊嗎?

我?
一半一半吧。

年齡相近的話,在一起的時間就比較長,從小到大上的學校也一樣。小時候常玩一樣的遊戲,一起玩遊戲機什麼的。有時會覺得很有默契?可以一起像傻子似的說些廢話。當然是我在說廢話,可能習慣了,都懶得去理了。我有自覺自己好像真的越來越沒有邏輯。喜歡的東西有相似的,也有差很多的。漸漸地,學的東西不一樣了,喜歡的科目也不一樣。經歷也不一樣,說反差很大也可以吧。觀念也不一樣吧… 努力完美主義型和無所謂消極型嗎?哈,可能吧。

我覺得我們很像,也可以說相反。
某種意義上,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但又不缺乏相似的地方。

會被拿來比較嗎?不要去聽就好了,只是讓自己不平衡而已(就是這樣,有沒有)。倒是我自己會比較,不過這幾年我都覺得無所謂了。討厭的時候也有,現在倒是不會了,小時候多幼稚呢(現在也是)。是因為長大了,還是因為課業越來越忙後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所以在意的機會也少了。

我可能是個不太好的手足吧,拖累人,綁手綁腳,不時會有自己拖累手足的感覺。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在扯人後腿吧

會給手足寫信嗎?幾年前寫過,不懂自己搞什麼,發神經吧。前陣子因為某些原因又寫過,不過變成了打哈哈。我不是寫些過於沉重的東西,就是打哈哈。信一寫,一交出去,就會導致 disequilibrium。拐彎抹角的我,寫的東西真的能讓人看得懂嗎?其實我是很認真在寫的。

現在見面的時間很少,有時還得充當傳話筒,當個「義肢」什麼的…他 抱怨歸抱怨,有請求的話還是會去做。或許是因為距離,才會想去珍惜?(還是想彌補啊?)真的要重視這奇妙的關係。能做兄弟姊妹,或許也是一種「緣分」吧,如果相信「緣分」的話。有些話,真的說不出口,也不想讓對方知道,只希望自己能對對方好一點。雖然我的手足應該不會看到,但還是想說謝謝,謝謝你包容我。10年後的我們的關係會是怎樣?

或許找個機會再給你寫封信吧……




(完)